绿莹莹的亮光覆盖视野,曲曲折折流转,像节节攀长的竹笋,一直延伸向远方。
一栋精美奢华的府邸屹立在他面前,高耸巍峨,占地极广,朱门玉户,雕梁画栋,溪水底的岩石变成晶莹的白玉、碧玉。
连鱼儿也变得亮如灯笼,大如舟船,鳍像翅膀般轻盈扑腾。
正疑惑时,一阵脚步声从前方传来。
“杨小友,这么紧张干什么呢?难不成你还害羞?”
熟悉的笑语声响起。
杨岱回眸一瞥。
说话的人正是刘渭。
这个酒鬼居然没有喝醉!
“呕”
刘渭正欲开口,却吐了杨岱一身。
杨岱:
“……”
刘渭擦擦嘴角,嘿嘿直笑。
杨岱黑着脸往旁边走。
“刘渭醉酒无礼,你为何甘愿受辱,何不以牙还牙?行事唯唯诺诺,又岂是剑修所为?”
忽而响起阮秀的声音。
杨岱猛地顿住,惊诧地循声望去,只见阮秀衣衫凌乱地站在不远处,满头青丝飞舞,眼神迷离。
阮秀盯着他,微眯起眼睛,露出一副思索的模样。
杨岱拱拱手,不慌不忙地反问道:
“衣冠与人,孰轻孰重?”
阮秀不假思索地道:
“自然是人重于衣冠,但也要看对谁——”
“那便是了,酒仙污了我的衣裳,我若出言不逊,岂非轻人而重衣冠?何况,我并未觉得委屈。”
杨岱淡淡道,似乎早已料到她会这样讲。
阮秀一怔,旋即哈哈大笑,笑得花枝乱颤,胸口剧烈起伏,引得春色无限。
良久,阮秀停止笑声,眼波流转,红唇勾起道:
“你倒有趣。”
“说得好!”
刘渭拍手大笑道:
“小友,就凭你重人轻衣冠这句,就当浮一大白。嘿嘿,酒虫又被勾起来了,小友随意,想怎么喝都可以!”
说完,刘渭转身离开。
“多谢。”
杨岱朝着他的背影拱拱手。
“客气。”
刘渭摆摆手,脚步踉跄地消失在拐角。
等他走后,杨岱才放松下来。
抬眸看向阮秀,发现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不由皱眉。
阮秀抿嘴一笑,迈步上前,柔软的腰肢贴近他,双臂勾住他的脖颈,红唇凑近耳畔,轻声道:
“好自为知”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杨岱耳畔,痒酥酥的。
杨岱心中微悸。
他地推开阮秀,后退两步,和她保持距离。
阮秀低低轻笑了一声,扭动纤细的蛮腰,款款离去。
杨岱静默许久,思索片刻,信步而行。拐过一个弯,前方景致又是一变。
他定住脚步,眼前豁然开朗。
这里仿佛另外一番天地。
一汪清澈的池水呈椭圆形环绕整座山丘。
四周郁郁葱葱的植物将山壁遮掩得严严实实,只有几缕阳光照射下来,给湖面带来些许斑驳陆离之感。
空气格外湿润新鲜,灵力充裕。
湖边有凉亭、有古树,还有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
杨岱深深吸一口气,只觉浑身舒畅,精神抖擞。
呼廷婴侯出现在凉亭,负手看着杨岱。
他含笑打量杨岱,颔首道:
“杨小友,阮妹子说你的道境绷得太紧,欠缺一丝张弛之道,所以邀你来竹林游玩,放松心事,享受自由自在之时。”
“原来如此。”
杨岱恍然。
呼廷婴侯笑道:
“这里是幽篁洞天,没有危险,除了六友,任何人都找不到这里。杨小友尽管安心玩,切记莫要浪费这大好机缘。”
“晚辈明白。”
杨岱点点头。
从呼廷婴候口中杨岱了解到,这方洞天由大齐各地的竹林变化互通,交错连接,浩广如天穹,几乎难觅穷尽。
四通八达的洞道一路跨山越海,绵延千万里,最终汇聚在这片山谷中。
“杨小友,刘老哥会不会白吐你一身,好了,我走咯。”
呼廷婴候说着,挥袖御风而去,转瞬间消失不见。
杨岱一怔,低头望向衣襟,不知何时,上面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