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之中的阿贵在做梦,做着多日同一个噩梦。
梦里,阿贵恍恍惚惚的回到了几个月前。
三个伙伴都在阿贵家柴房的小破桌前,围在一起比谁抓到的毛虫更大。
然后用各种对于他们来说有趣,但对于毛虫来说歹毒可怕的手段刺激毛虫,逼迫它发狂。
他们都笑了,都很开心,都很兴奋。
突然,阿贵听到一阵嘈杂的马蹄声。
那是骏马嘶鸣的声音。
这时候外头忽然变得有些吵,阿贵听到了许多叫喊声,还有兵器交错的铿锵声。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阿贵心跳加速,感受到一丝紧张。
“砰……”
门从外面被推开了,阿贵见到自己爷爷一脸慌张地进来。
他从没见过爷爷流露这样的表情过,平日里总是温和慈祥的爷爷此刻看着无端让人恐惧。
“阿贵,快走,赶紧和我走……”
爷爷颤抖着说了这样的一句话,又抓着最小那个孩子的手。
然后急切地招呼阿贵和阿武跟上,等到了外头,阿贵等人才发现好多人在跑,有的朝前有的朝后,显得十分嘈杂混乱。
“快跑啊,山贼来了!”
“杀人啦——!”
一时间哭喊声、惨叫声、求饶声、奔逃声,此起彼伏。
阿贵吓坏了,他拉住了爷爷:
“爷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老人拉着三个孩子没有向着村外方向去,而是一直往僻静处跑。
直到跑到了村子后面,使劲扒开了几块被枯草盖着的木板,露出下面的洞口。
这是村子里早年的土地庙,因为某种原因没有盖起来,便留存了下来。
“快,钻进去躲起来,快点儿!”
老人焦急地催促着三人。
阿贵犹豫了下,问道:
“爷爷,咱们这是干嘛呀?”
爷爷瞪了他一眼,说道:
“别废话,快点!”
三个孩子连忙钻进了土地庙中。
这洞本来是打算给庙祝当存东西的地方,但地方太小,后来也没用上。
而是专门建了个土房当庙库,记着这事的人就越来越少了。
而庙祝正是阿贵的爷爷,所以他对这里也不陌生。
“好了,藏好了,你们待会儿不要出来。”
爷爷嘱咐了一遍。
“哦……”
爷爷一个劲将三个孩子往洞里推,这洞并不大。
土地像也就很小一尊,这洞里头的空间也塞不了多少人。
在三个孩子的疑惑和惊恐中,老人又解下肩头挂着的两个袋子。
“阿贵,给,省着点,外头有什么声音都别吱声。”
老人嘱托完了,转身出去了。
外头传来喧嚣的声音,似乎是在追逐,也有人在厮杀。
这声音很响亮,震耳欲聋。
阿贵缩成一团抱紧了怀中的包裹。
他想要找机会离开,却又害怕。
阿贵等人一直不敢出来,直到在死一般的安静的黑暗中待了整整三天。
出来之后所见的就是毕生难忘的恐怖……
村子里尸横遍野,都死光了,死相凄惨。
阿贵的的爹娘也没能幸免,死状凄惨。
他的叔叔婶婶也死了,死相更惨,被砍了脑袋挂在树上,血淋淋的。
“不要!”
尖叫中,满身是汗的阿贵一下被吓醒,随后看着陌生的环境,他猛然坐起身。
他的额头布满细密的冷汗,双目充斥着红色血丝,胸膛剧烈的起伏。
“呼……”
他长舒一口气。
刚才,他竟然又做噩梦了。
阿贵知道,只要闭上眼睛就能重复之前的噩梦。
那是他一辈子都挥散不掉的恶梦,每次一做梦,他的噩梦就会再次上演。
阿贵抹了把脸上的汗水,环顾四周,发现这他所待的地方是一个茅屋。
屋子很简陋,窗户纸已经剥落,透着斑驳的光线。
阿贵虽然醒了,虽然在看着房间内的景象,但似乎梦境并未离去,反而处于一种梦境和现实的重合状态。
随着他的视线在房间中转动,仿佛看到两种景色,一种是房间内的布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