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了闻,却没有吃。
虽说闭元针封住了他的经脉,无法吸收先天一炁,但身体依旧还有本能反应。
他看向窗外。
此时天空中乌云密布,电光闪烁,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景象。
“这是暴雨前兆啊!”
他轻叹一声,又闻了闻一壶老酒。
嗯,是很纯正的梨花酿。
只可惜。
“唉……”
裴击浪轻声叹息,将手中的酒壶不小心碰在地上,摔的稀烂。
过了一会,狱卒拎着食盒回到了外头的厅中,对着牢头摇摇头。
“酒壶摔碎了。”
牢头面色一肃。
“嗯?他察觉了?”
“应该没有,我就在不远处猫着,似乎是不小心。”
“那就好,今晚就算了,以后注意点。”
牢头皱起眉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饭菜和酒里都有毒,下了慢性的丹顶红,那怕是个修行之辈都难逃一死。
再合规合矩地找个郎中给裴击浪看病开药,彰显狱卒的关切,但这煎药的活肯定也是狱卒来做。
在药中继续加合适的毒药,然后逐渐减小剂量。
无需太长时日,裴击浪就会因为恶疾而死在牢狱中,而且连仵作都验不出来。
死因自然成谜,谁也不会怀疑到狱卒的身上来。
这一切都是万无一失。
可是……
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
“怎么了,老陈?”
旁边的伙计看他愁容满面,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可能最近太累了,多虑了。”
牢头深深吐了口气。
尽管天色已经昏暗,但杨岱和裴映真所在的茶楼依旧热闹。
客人早已经换了几批,也就少数几桌客人没动。
一个说书先生正在大厅中心说书,吸引了楼中绝大多数茶客,杨岱也在其中。
裴映真此时是无心听书的,心中有些许慌乱。
“杨先生,您的意思是我家兄长会有危险?”
她终于忍不住问道。
裴映真道行不高,若要看自家兄长的气运,需得专修命理。
否则看得很浅,之前她可没看出裴击浪会有什么杀身之祸。
杨岱笑了笑道:
“若非有颜家横插一脚,恐怕裴大哥早就死了。”
“可,可是有我相公在啊,天下都皆知我家相公乃当世大儒,身具浩然正气,明忠奸洞是非,既然我家相公过问了,兄长应该没事才对……”
裴映真急忙辩解道。
“哈哈……”
杨岱笑了笑,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对了,相公他病危了,原来如此……”
裴映真喃喃道。
杨岱笑了笑道:
“凡尘多少不平事,又有多少冤死人?在下确实管不过来,有时候也不便多管,但也不代表修仙之辈就不会管事,在下认识的高人中,就有不少是性情中人。”
裴映真听着这话有些蠢蠢欲动,她试探说道:
“那要不,今晚我就将兄长给带出来?”
杨岱忍不住摇了摇头,思索着自家大哥的处境,又想到当今朝廷里的情况。
“且先去问问裴击浪本人如何想吧,毕竟这位是你的至亲兄长,若是愿意跟着你走,我也省事。”
裴映真点点头。
她与裴击浪从小感情极好,更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两人可谓是形影不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裴击浪的脾气也很倔强,不愿意受人摆布。
但杨岱说的也对。
这种事情,必须征询裴击浪本人的意见才行。
天渐入夜,茶馆也已经打烊,杨岱和裴映真走在空旷的街道上,向着天牢行去。
此刻裴映真倒是对自家兄长没多大担心,而是更好奇身边的杨先生,落后半个身位,频频小心观察。
杨岱走着走着,忽然转头看向裴映真,把她吓了一跳。
“可有什么话要说?”
杨岱问道。
裴映真不好意思地咧嘴笑了笑,眼神中露出一丝好奇:
“杨先生,您道行究竟有多高?”
“这个嘛……”
杨岱微微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