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卿与杨岱对视一眼,颜卿拿起毛笔蘸了墨,然后落在白色宣纸上挥毫泼墨。
杨岱则站在边上凝望着颜卿。
“刷刷刷……刷刷……刷刷刷……”
颜卿写字极快,不仅手腕极快,甚至连脸颊的肌肉都跟着舞动,以至于颜卿额角微微渗汗。
不过即便如此,这幅画很快就完成了,而颜卿收笔之后,又迅速将剩余的墨汁倒入一旁早就准备好的水缸之中。
接着,颜卿再次拿起笔,同刚才一般奋力挥毫,而每写一个字,天空的雷霆便炸一分。
震得建安城之人全都惊愕望天,不少孩童都被这雷声吓了一跳,在家中嚎啕大哭。
杨岱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虽然铅云滚滚,但奇特之处在于只有浩然书院中的这一角有阳光穿透云层的小间隙。
照射在颜卿的院落中,照射在桌案之上。
而杨岱在看了一番之后,竟然也拿起笔,沾染墨汁,在一张洁白的宣纸上,缓缓落下一个‘敕’字。
建安城上空,滚滚乌云之上,敖紫英手持折扇站在这里,是她刚才汇聚风云积成雨云,使得空鸣之雷不算显耳。
而在这乌云汇聚之后,电闪雷鸣也持续不断,而敖紫英却并不掌控风雷了。
她手持折扇站在云层中,一会之后迈开脚步,在云中滑动,来到云头一角。
龙女抬头看过又低头看看,这边有一个小窟窿,几缕微弱的阳光总能透过这里照射到大地上。
她轻轻扇动折扇,在若有所思之间,建安城风起雨落……
“哗啦啦啦啦……”
倾盆大雨最终还是落了下来,建安城从小半天前的万里晴空,变成现在的狂风大作雨势不止。
“呜……呜……呜……”
浩然书院中的一个客堂内,正在讲课的一个老夫子停下了书文的念诵,走到客堂门口看着外头的雨势。
堂中学子也大多望着门外窗外,看着这倾盆大雨。
“先生,下这么大的雨,恐怕今日的讲课无法继续了吧。”
“嗯……今日雨太大,你等先退去休息,明日再来听课,不过,这雨来的蹊跷啊!”
这老夫子摇了摇头说道。
这些书生中竟是不少都孕有浩然之气,就算还无浩然光辉显现,但身上文运缠身文气自显。
“这风雨声,好生凄厉啊……”
“是啊,恍若天哭!”
老夫子用手中的书轻轻拍打着手掌,视线瞥向书院的一个方向。
虽然被风雨掩盖,但是因为都在浩然书院内,且这学堂距离那边不算太远。
所以隐隐能看到一束天光透过云层照射在那个方向。
不知道院长在做什么呢?
浩然书院中有此想法的人不止一个,而整个建安城内如今卧虎藏龙。
观天苦思的人也不在少数,只是他们大多明白似乎有大事要发生,却都无从得解。
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颜卿的院中,两人时而下笔不停,时而略作探讨,时而观图卷变化。
桌案上堆叠的留墨纸张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厚。
颜卿借用现有一些阴司的规矩以及幽冥的一些规章,再加上和杨岱商讨的一些设想。
以此为内核,衍生出种种丰富的故事,悲欢离合情义忠坚尽在其中,甚至还有阴阳两间的断案联动。
以杨岱的眼光来看,颜卿这一套新颖的理论非常有趣,但是细想下,更是让人热血沸腾。
阳间种种事,阴间样样明;
涛涛黄泉水,漫漫枉死路;
……
从金风渐起到白雪皑皑,一部《下至黄泉》作成,耗费的时间不过几月,但耗费的心血却不知凡几。
期间不知道多少朝廷大员与皇亲国戚来浩然书院拜访二,就是仙道高人也有来者,但都被拒之门外。
甚至连皇帝都不得入院,至多得院中颜卿一声致歉,随即便离开。
而颜家人自然也是多次前来,但也同样不得入内,不过得知里头还有杨先生在,就顿时没有任何担忧了。
年末之刻,在建安城的书局牵头之下,《下至黄泉》六部被刻文刊印,其中有书有画,更有诗词歌赋。
《下至黄泉》一书并无任何作者署名,可作序之人却有三位,一为杨岱,一为颜卿,还有一位辛九姑。
书籍一经出售立马引起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