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子说道:
“观涯台已多年不曾有贵客踏足了。今日见到各位,方知江山代有才人出,我心中不胜欢喜,诸位可知强不能持久,日不能永升,进退有度才是天道至理。”
赤子这几句话里有话,矛头分明指向玄牝的野心,劝规他急流勇退,以免盛极而衰。
玄牝反击道:
“此言差矣。若是万事遵循天道,岂不受困其中,何来突破?何况一山更比一山高,对某而言,人生哪有什么顶峰唯有攀登不断,才能超脱自我,成就无上大道,逍遥世间。”
赤子淡淡笑着回应:
“妖皇可曾见过不落山的太阳么?”
玄牝放声大笑:
“正因为不曾见过,所以要极力追寻,人定胜天,才显大丈夫本色,否则岂非枉为修行!”
赤子目光深邃,说道:
“人定胜天,并不意味着破坏。”
赤子叹道:
“生长万物,并不据为己有;作遇万事,并不自恃其能,成就万物,也不自居其功。所谓夫唯弗居,是以不去,故曰宁居不舍,其所以不舍者,必有所求也。”
“宁居不舍,所以不去,所谓夫唯弗居,必有所图也。”
……
二人针锋相对,你一言我一语,唇枪舌剑,火药味十足,谁都不肯轻易退让。
“岂不闻先破后立?”
玄牝眼中闪过一丝讥嘲之色:
“玉皇会操控天下,也算是夫唯弗居,是以不去?赤子长老的这番妙理原来是对人不对己,实属荒谬。”
赤子淡淡说道:
“你不懂就是不懂,休要胡搅蛮缠。”
玄牝道:
“好一个不懂,那请问赤子长老,你这番话难道不是巧举豪夺?”
赤子眉梢一挑,眉头微蹙,与玄牝四目相对。两人一言不,久久沉默。
霎时,赤子整个人仿佛陡然消失了,又出现,在消失的瞬间,杨岱感受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
虽然渺若鸿毛,却令杨岱仿佛突然置身于宇宙初开,混沌未开的景象。
他不禁屏住呼吸,死死盯着赤子。
与此同时,玄牝一袭青衫猛地抖动了一下,四周仿佛凭空爆响了一记霹雳。
令人气血翻涌,震耳欲聋。
短短一刹那,双方由论道辩驳,到气势突然正面碰撞,犹如天雷勾地火,触目惊心。
两人几乎同时作势力,又不约而同地停下,赤子身躯微微晃动,玄牝脸上闪过一抹红色。
两人似乎平分秋色,谁也没赚到什么便宜,但杨岱看出来,玄牝略占下风。
玉皇内院的长老们也感受到了异样,千万座云窟霞洞内同时释放出气劲。
宛如翻滚不休,滔滔不绝的云海,在观涯台四际动荡起伏,
浩瀚磅礴。众多长老的气息融汇成一股,形成一种恐怖的压迫感。
郁离的精神承受着巨大的冲击,仿佛随时会崩溃瓦解。
这种级别的较量他只能旁观,根本插不上手,甚至连思考的余地都没有,一切都被压制,只能仰望。
倒是杨岱稍微好点,毕竟他已经领悟出一部分真谛,勉强维持心境平和,没有被压垮。
“你的修为不弱于我。”
玄牝收回视线,缓缓吐出一句话,眸子里寒光隐现。
“彼此彼此。”
赤子依旧是不温不火,似乎没将玄牝放在眼中,又道:
“妖皇果然盛名无虚,我自愧不如。”
玄牝淡淡地道:
“长老何必过谦?刚才你我并未分出胜负,
继续交手下去,鹿死谁手还是未知数。”
“妖皇的确厉害,不敢相瞒,您的法力已快臻至妙道巅峰,天下恐怕除了杨先生,再无人能与尊驾争锋。”
赤子明言自己不如玄牝,坦陈地风范极易赢得人的好感。
然而,话语里又有挑唆杨岱与玄牝矛盾之嫌。
这个赤子不是迂腐的老学究,就是一个善于伪装的大奸大恶之徒,杨岱暗暗警惕,准备全力防守,不给赤子半点可趁之机。
“长老谬赞,我这辈子只佩服两个人,一个是杨先生,另外一个便是长老你。”
玄牝的话音清亮而透彻,带着些许傲慢,却听不出任何讽刺或者挖苦之意。
他的表情始终保持淡然,似乎完全不把杨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