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子声音很轻,但却充斥着肃穆,带着浓浓的古老与沧桑。
那驮碑的青色麒麟低吼。
麒麟背上的无字碑,赫然出现两个模糊大字。
好似是写着
“不周”
不周!不周!
原本便是高极了的雄岳又是以一种超乎人想象的方式拔高。
“轰隆隆一一
地脉颤动,天地嗡鸣。
变高,变高,变得更高。
原本便是拨云见日,如今轰隆隆中临地首,接天面!
不周其山宽广不知几万万里,一眼望去,天涯海角不相急也!
不周,不周,何其高绝!
不周,不周,六龙见之须得回首!
玄牝飞身急退,一边退,一边出拳遥空击向赤子,缤纷密集地拳影犹如海潮,奔腾不息,拳拳开山裂海。
重若千钧,打得四周的空间也开始崩塌。黑暗中渗出一丝丝微光地裂痕。
“妖皇的道境实在惊人。”
赤子语声平静,又道:
“可惜,你的道错了,注定走不远。”
话音刚落,赤子一步跨出,瞬间横移出数十丈。
他身形飘逸,举手投足,宛若谪仙,不沾染丝毫烟火味。
赤子的速度太快了,快的已经超出真仙目力承受范围,就算是仙人,也捕捉不到他的踪迹。
玄牝忽然静立不动,背后冉冉升起一轮明月,金黄色的月光流泻,罩住玄牝,变幻阴晴圆缺。
虚空中回荡着赤子的叹息:
“妖皇为何苦苦执迷不悟,放下干戈,共建和睦盛世,岂非美哉。”
赤子的话音落尽,一股强横无比的气息从玄牝体内爆发,他身后的明月猛然膨胀起来。
玄牝忽然放声长笑:
“长老终究还是不明白某心中的道啊!”
明月霎时一片漆黑,包容住了不周山与赤子
“天地无际无垠,宇宙无情无限,生灵只是挣扎的蝼蚁,无论死或生,无论每一个生灵如何喜怒哀乐,兴衰荣辱,都仅仅局限于个人的命运中,比起天地宇宙渺如尘埃,微不足道。”
玄牝沐浴在黑暗中,脸上闪过一丝悲色。
“你我只是天地的过客,与朝生夕死的蜉蝣何异?暂时的生存,又为了什么?”
月亮倏地透出一缕清辉,渐渐明亮,光芒在玄牝眼中闪动:
“不打破天地,生命就永远不会有真正的自由。某心中的道,并非毁灭,而是新生!”
满月流华,清澈照人,赤子从月内跟跄跌出,他面如死灰,身躯俨然受了重伤。
“想不到此法也奈何不了妖皇,咳。”
赤子咳嗽道,他的嘴角溢出鲜血,胸前也被月华撕裂,露出了森森闪烁着琉璃光华的骨头。
“某也想不到,你竟然能在某的手下逃生。”
玄牝说道。
“这一战我虽败了,依然要请妖皇三思而行。”
赤子说道:
“妖皇口中的新生,又怎知不是毁灭?”
“到时便知。”
玄牝不屑一顾的道。
“你错了。”
赤子沧然道:
“天下,并非你一人的天下,你要的自由,也未必是其它生灵想要的,还请三思。”
“错的是你。”
玄牝语气森然:
“与其让生灵受困于天,庸碌一生,不如交由某安排。”
望着对峙的两人,
杨岱长叹:
“玄牝的道,多半会成为镜花水月的空想,狼若自由了,羊又岂能自由?生灵相对相克,新生换来的必然是毁灭。”
郁离怅然道:
“也许一千年后,时间会证明玄牝是对的,而再过一千年,也许会验证赤子才是正道。”
两人看着对峙的二人。
“不管是谁的正确,也改变不了他们之间的争斗吧。”
杨岱叹息道。
郁离沉默,久久没有言语,不久他幽凉明澈的目光凝视着杨岱,仿佛有一些无奈,一些忧郁:
“然而无论过多久,我都不会做出令杏虎伤心的事,只要先生安分守已就行。”
杨岱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忽然笑了:
“郁道友此言说笑了,张姑娘是我的道侣,我不对她好,谁对她好?不劳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