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处不胜寒,而且容易出事故,何况你为我烧茶,在下受不起啊。”
杨岱呵呵直笑,似乎对郁离的行径很是不以为然,但最终还是迈步朝着酒楼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高楼,杨岱随手关门,抬腿迈入其内,而郁离也跟在了杨岱身侧。
楼上摆放着两张椅子,桌案上摆着热水香茗,以及一壶刚泡开的茶。
杨岱坐下,拿起杯盏抿了一口,赞赏地点了点头:
“好茶!”
郁离微微颔首:
“当世名品,自然是好茶。”
两人皆沉默了片刻,才听见杨岱突然问道:
“道友找我何事?”
郁离笑笑,道:
“自然还是请杨先生收手,莫要再妄图染指天命了。”
“妄图?”
杨岱轻笑一声,道:
“你说我妄图天命?”
“难道不是?”
郁离淡淡地道:
“杨先生当非寻常人物,何苦介入这天下的是非?我看先生肝火过旺,属心血不调,阴虚气燥之症,不如闭关清肝降火,静心调养一段时间。”
“哈哈哈……”
杨岱闻言忍俊不禁,他放下杯盏,饶有兴致地看着郁离,问道:
“那郁道友可否告诉我,何谓阴虚气燥,何谓心血不调呢?”
“这简单。”
郁离端起茶盏,吹了吹浮沫,道:
“杨先生若是肯放弃独领天下,我便帮杨先生解释一二。
倘若杨先生执迷不悟,继续妄图天…”
“我不懂郁道友的意思。”
郁离顿了顿,看着杨岱的脸,慢慢道:
“倘若杨先生执意要一意孤行,那我劝你还是早日归隐,免得遭遇横祸。”
郁离说完,放下了杯盏,悠闲地翘起二郎腿,目光深邃地盯着杨岱,等待着对方给予答复。
而与此同时,杨岱则眯了眯眼睛,良久,杨岱才重新睁开眼睛道:
“郁道友这个提议,在下不喜欢,人人都可争那一线生机,谁会甘愿放弃?
我辈修士,本就逆天而行,若因一己贪欲而退缩,岂不是枉费我等苦修数载?
更遑论我辛苦谋划这么久,岂会轻易放弃?”
郁离笑道:
“那杨先生是铁了心要一条路走到黑咯?”
杨岱嗤了一声,道:
“我杨岱从未说过我要一条路走到底,我只是在做我认为该做的事情罢了。”
郁离笑了笑,并不辩驳。
他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推开了琉璃窗,月华透过窗棂洒落在他身上,显露出一种缥缈的仙韵,仿若谪仙临尘。
“那我便只好亲自送杨先生一程了。”
话音落下,郁离自古琴腹内缓缓抽枪。
一泓碧水似盈盈流出,贯穿夜色,又像皎皎新月升起,斜挂苍穹。
杨岱紧紧盯着枪身滑动的路线,心神也随着它无声而动。
一息,五息,十息……
糟糕!
杨岱突感不妙!郁离抽刀的动作居然绵绵不绝,直到此刻也没有停止。
枪身长得就像没有尽头,数十息都不曾脱离杨岱的视野,杨岱甚至能够听到枪尖摩擦空气发出的刺耳尖啸!
这一招的速度太快了!
杨岱心中一惊,偏偏自己全部的心神被他这个行云流水般的动作所摄,一时难以摆脱。
如果强行打破,等如斩断流动的水飘浮的云那般困难,甚至还会遭受剧烈的反噬。
而郁离抽枪的动作仍在持续,仿佛直到天地终结,也不会结束,而杨岱也迟早被耗死在这里。
杨岱咬牙,不再保留,一股庞大的精神力涌出,凝成实质,瞬间包裹住了他整个身体,而杨岱也立即感觉到压力骤减。
杨岱暗松一口气,趁机抽身,飞退至墙根,郁离眼光犀利,并不与杨岱纠缠。
从他现身高楼起,这一战其实已然发动。
酒楼在火海中轰然塌陷,滚滚浓烟中,一辆受惊的马车呼啸奔出,驰过身侧,扬起漫天沙石,呛得众多百姓咳嗽连连。
一时间,混乱不堪。
就像一幅完美的画被冒失地添上一笔,郁离无穷无尽的抽枪道境,被突然闯入的奔马打断,出现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停顿。
而他的枪势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