癫道人继续说道:
“我还清晰记得,那是一个夏天的夜晚,天气炎热湿闷,黑暗无光,仿佛酝酿着一场雷雨,却迟迟悬而不下。”
“我打坐至半夜,忽然觉得心浮气躁,再也不愿意继续修炼下去,索性出屋,在山中漫无目的地走。”
“修炼半途而止,这对我来说是极为罕见的事。平时哪怕再苦闷,我都会坚持,但这次却破例了,于是我决定放纵自己一回。”
“在山间漫步,不知不觉我竟走到了山顶。”
“山顶之上,无数颗璀璨的流星从头顶上空掠过,真的很美,有些流星落在了山里。”
癫道人的眼中仿佛闪耀着流星的光芒:
“我想要一个陨石作为纪念品,于是沿着它坠落的轨迹,向着山底飞去。”
“我几乎把山底掘地三尺,翻遍每一个角落旮旯。”
“找到了?”
杨岱忍不住问道。
“没有,我找遍了山上所有地石头,还是一无所获。”
他忽然平静下来道:
“我孤零零地站在山巅,虽然形影相吊,两手空空,可是我并不觉得遗憾,反倒充满快乐,仿佛得到了整座世界。”
“然后我就迈入了火里种金莲的境界,就是这么简单。”
癫道人摊了摊手,闭上眼,回味般地微笑,显然在缅怀逝去的青春岁月。
他睁开双眸:
“好啦,故事讲完了,其实神秘的交点无处不在,能否随时随地进入,才是把握这一天地规律的关键。”
他接道,
“这条因果之外的崭新大道,我就把它送给杨先生了。”
杨岱喃喃道:
“内心感应的天地,与外界的天地在同时出现交汇,简单地说,就是在某一个时刻,心想与事成之间的凑巧,然后天地便会产生一个奇异的交点。”
“我现在就处在这样的状态之中?”
癫道人点头道:
“没错,你的心里一直在渴望着某样东西,所以你才会在冥冥之中感受到那股熟悉的召唤。这就是你的道。”
杨岱若有所悟道:
“那么仙师渴望什么东西?”
癫道人不动声色道:
“先生如今自身难保,还有闲工夫打探别人?”
“你就这么想超脱?”
杨岱淡淡一笑问道。
“先生不也为了天地之主的果位,抛下了张杏虎吗?”
癫道人缓缓道:
“何况她是为了救你,才自投险地,这是你制造的因果,理应由你了结,别说是区区一个张杏虎,就算龙虎山所有的弟子都倒在两界山上,也和我没有半点干系。”
“在下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当不当说。”
杨岱的表情变得很古怪,欲言又止的样子。
“请讲。”
杨岱沉吟片刻道:
“张姑娘……是你的女儿吧?”
癫道人微愕,旋即失笑道:
“先生此言怎讲?她怎么可能会是我的女儿?”
杨岱不理会癫道人的疑惑,径直道:
“我曾进入过张姑娘的灵台深处,为了救她,我在她的灵台里待了有一年多。”
“一开始我就纳了闷了,为什么关于张姑娘父母的脸是那么的模糊,根本看不清楚,但是最近,我终于明白了。”
癫道人皱眉道:
“什么意思?”
杨岱直言道:
“那是因为,是你施展了大神通,篡改了张姑娘的灵台,但是手法很巧妙,你没有伤她的神志。”
癫道人的表情僵硬起来,似是吃惊,又像是愤怒:
“杨先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你说我篡改了张杏虎的灵台,可有证据?”
杨岱笑道:
“自然是有,一开始我也很疑惑,来来往往张姑娘的灵台不过百次。”
“说来也怪,她的记忆里其他人都是有正脸的,就只有她的父亲的脸是模糊不清的,只有一个轮廓,就好像是凭空捏造出来的。”
“在下打听过了,张姑娘生于一甲子前的临州蓝田县,六岁的时候母亲因病而亡。”
“父亲为了寻求不死药复活亡妻将唯一的女儿献给上古凶兽窫窳换取所谓的不死药。”
“谁知道复活的妻子变成了怪物,你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