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居然没有死?”
癫道人讶然挑眉,目光似乎跨越亿万里的距离投射了过来,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又问道:
“死气滋生了这么久,先生还活着?”
“你早就算到了?”
杨岱惨然一笑道:
“原来上次离开时,仙师就知道生死二气会致我于死地,嘿嘿,我没有死,仙师很失望吗?看来我猜得没错,第一次见面时你就想杀掉我。”
杨岱说话时,嘴唇蠕动,牙齿紧咬,每吐出一个音节,脸上便多一分痛楚。
癫道人神色漠然,一言不发。
“是为了亲生女儿吗?杀了我,张姑娘就不会犯傻冒险?杀了我,张姑娘就能安稳的活着?”
杨岱声嘶力竭道:
“你错了,你根本就不了解自己的女儿,我若死了,张姑娘会不顾一切地为我报仇,她——会为我陪葬的!”
癫道人愤怒道:
“你真的想死吗?”
“哈哈哈哈!”
杨岱仰天大笑,
“仙师,别再演戏了,在你的内心深处,期盼张姑娘的死可以斩断你唯一的因果?真是痛苦不堪的矛盾啊,父女之情,天道诱惑,孰轻孰重?”
“仙师你不要忘了,无论你是为了保全张姑娘而杀我,还是为了毁掉张姑娘而杀我,都会牵涉更多的因果,这并非悟道的上乘手段,你不会愿意看到的吧!”
癫道人的表情波澜不兴:
“你既然知晓,又何必多说呢?”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杨岱露出狰狞之态,历吼道:
“你敢杀我吗?你敢杀我吗?你敢吗?!”
“呵呵,自然不敢,因为,你对我太重要了,重要到,连我自己都无法承担失败的结局,所以,我绝不容许有任何闪失。”
杨岱的眼珠转动起来:
“仙师与其强行斩断心结,不如将因果大道修至圆满,自然而然地摆拖最后因果,成就此方天地有史以来第一人,如何?”
“修至圆满,谈何容易?”
癫道人斜了杨岱一眼:
“你想进入归墟救张杏虎?”
杨岱坦然相告:
“既是为了张姑娘,也是为了保全我自己,这些天来,我反复揣摩因果交点,颇有一些心得,愿与仙师共享。”
“代价呢?”
“拉我一把。”
癫道人微微蹙眉道:
“我也没办法,换个条件吧。”
杨岱心头骤然下沉,仿佛在悬崖边一脚踏空,癫道人不会骗自己,他确实没办法帮助自己。
“罢了。”
杨岱叹了口气:“我明白了。”
“什么?”
癫道人怔住。
杨岱缓慢闭上双眼,平静的语调响彻在这片寂静的宇宙中:
“我已知晓答案了,仙师请回吧。”
癫道人默然不语。
“仙师还不走吗?”
“顺为人,逆为仙,先生可知紫阳府的紫阳真人?”
癫道人突兀问道。
“自然听说过。”
杨岱皱了皱眉,突然明悟了。
当年紫阳府一夜之间覆灭,紫阳真人也暴毙而亡。
而杨岱曾进入了紫阳真人留下来的古仙洞府,虽未寻觅到证道之路,却获悉了一桩天大的隐密。
入仙缘,乃是至命,去浊明道,乃是穷理,穷辩修心,方成真道,得真仙机缘,方能证得长生大道。
但也未必就是绝路,只需想到其中蕴含的奥秘,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顺为人,逆为仙,没有本质的区别,改变的只是流动的方向。
正如生和死。
光阴也只是一种方向。
一念及此,生死二气忽然开始逆向旋转,杨岱内腑游窜,犹如化作了一个个鲜活生动的文字,看不见,但在灵台中一览无遗。
有道是精金为木母,清液为金公,母隐液胎,太清藏母胞,金入于猛火,色不夺精光,金不失其重,日月形如常,故名曰太清。
凝丹外金,内怀液华,金从月生,朔日受符,金返液华,太清相合,金化玉髓。
金液化玉髓,玉华凝聚,太清显化,此为太清。
杨岱喃喃低语:
“太清者,道家之首,太乙之基,元始之基,三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