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根根无形的光线,照出精神世界的各种念想。
这些繁多杂乱,悉数映在清澈晶莹的道镜上,好似蒙了一层厚厚的尘灰。
需要杨岱不断擦拭,磨砺光亮。
这个磨镜的过程,便是杨岱修行方式。
就好比一只蜘蛛结出四面八方的巨网,稳坐中心,以纵横交错的蛛丝黏住各类昆虫,予取予夺,生死由心。
杨岱心头猛然一个激灵,最大的蜘蛛并不是自己,而是天道!
它以天道法则为蛛网,以天下众生为昆虫!
癫道人挣脱了蛛网的纠缠,赤子本来就是蛛网,四凶不过是大一点的蜘蛛。
玄牝想把蜘蛛连着蛛网一起撕碎。唯独杨岱是要取这只蜘蛛而代之。
因为天之道同样要将芸芸众生视为昆虫,如此一来,冲突在所难免。
这是道的争夺!
是世间最残酷,最凶险。也是最玄妙的斗法!
杨岱心中一片雪亮,天下与自己,只能你死我活,再也不可能有丝毫缓和。
纵然杨岱没有代替天道,成为天地之主的野心,他的道也会驱使我这么做。
至于杨岱和玄牝之争,不过是天道利用杨岱这只慢慢成长起来的小蜘蛛,先猎食掉玄牝这只危险的蜘蛛。
但既然杨岱选择了蜘蛛这条路,玄牝同样对他构成了威胁。
两者的追逐,从未停止,甚至还在加快。
“恭喜杨先生终于走到了这一步,杨先生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可以恣意操控,看来杨先生已补全了道境的最后一块短板,可喜可贺。”
不知何时,狟古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狟古话语之间带着几分惊叹,但更多的却是虚伪。
杨岱闻言抬头,望向对方,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你也不差,在下向你学的。”
“杨先生谬赞,不管怎么样,杨先生已经迈入了这个层次,只需将心比心,杨先生就能够理解鄙人的感受了。”
两人相视一笑,气氛融洽至极。
大成的天之道需要自如掌控所有生灵的思维、情绪乃至欲念,张杏虎也不例外。
而杨岱显然做到了这一点,如果心软做不到,就不可能真正圆满。
这是最艰难的一步,杨岱若强行为之,只会落于下乘。
好在,郁离的死便是这一切的契机,顺理成章的将张杏虎作为棋子,走完这无比关键的一步。
这一切契合道心,被杨岱牢牢掌握,道境圆满,再无瑕疵。
“咣当!”
张杏虎手中的唐刀掉落在地,她目光惨淡地看着杨岱。
她的面皮也最终如同死灰搞木一般,没有了任何血色。
她用力摇了摇脑袋,想把刚才听见的东西甩出脑袋。
但是张杏虎做不到。
她的嘴唇颤栗,娇躯摇摇晃晃,血泪从眼眶涌出,滴落在地里,晕染出猩红的花纹。
杨岱慢条斯理地说道:
“张姑娘,这就是我,一个你并不知道的我,这样的我,你还会爱上我吗?”
这样万念俱灰的张杏虎,让杨岱觉得有趣。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张杏虎茫然地四处乱看,似乎是想找些什么,又或者想寻找某个人。
最后惨笑一声,望着空空荡荡的湖面,她呆立半晌,娇躯一软,瘫倒在地。
杨岱伸手扶住她,像是扶住一朵折断的杏花。
杨岱听到张杏虎空空洞洞的声音。
“放开我。”
杨岱微怔,随即轻笑起来。
“张姑娘,你……”
杨岱话音未落,张杏虎抓起地上的唐刀,便向着杨岱斩了过来。
“呲啦”
刀锋斩过杨岱抓住她的道袍,割裂开来,只在杨岱手心残留了一道洁白如雪的衣角。
张杏虎的唐刀横在了杨岱的脖子上,眼神空洞无焦距,紧握唐刀的手,甚至都在颤抖。
她下不去手,她根本下不去手。
可是,她又恨杨岱,她恨透了他。
杨岱的目光凝固在张杏虎的脸上,片刻后,他忽然伸手,抚摸着张杏虎的脸颊。
“张姑娘,我就是故意的。”
他低低道:
“因为我知道,你舍不得杀我。”
张杏虎浑身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手指猛地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