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
徐翔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传了进来:
“才这点打击您就不能接受了?”
徐四手里抓着厚厚一叠文件,来到自家老爹办公桌前,把文件往桌子上一丢,痞里痞气地说:
“这些东西,请您老掌掌眼吧。”
“这是什么?”徐翔拿起文件翻了起来。
徐四懒洋洋地回道:
“最近华北扫黄的卷宗。”
一个又一个熟悉的名字进入他的眼中,越看心情越沉重,好似吃了个秤砣一般,胸口堵得难受……
……
“玄贞前辈,晚辈来迟了!让您老受苦了!您老人家受委屈了!”
派出所大门前,徐翔满脸客套地堆笑,冲着一位须发皆白不修边幅的苍老老道长连连作揖,点头哈腰。
老道士眼含热泪,竖掌念了声“无量寿福”。
抹掉眼角泪珠,整个人像一根皱巴巴的枯枝,带着哭腔说道:
“老道我本以为自己心性坚如磐石,早已达到不为外物宠辱所动的境界。
经此一劫,才发现自己修行远远不够,只不过是遭受小小冤屈,这点挫折都迈不过去……
老道我这么多年都修了什么呀!当了八十四年道士,到头来我枉为出家人。
我还不如找块柱子把自己撞死算了,留份清白在人间!”
“老真人!老真人!”徐翔赶紧好言劝道:
“这话可不兴说,不吉利!您遭的这可不是小劫小难,您碰着的可不是个小坎儿,您这冤可大了去了!”
老道哭腔更重,紧紧握住徐翔的手,委屈巴巴地说:
“徐先生,您是知理的,谁说不是呢!
全国几亿人都在骂我是淫道,是个老逼登,他们骂我、污蔑我、朝我吐口水、扔垃圾、还人肉我……
就连老道的宗门都被人找上门砸了,还在观里到处泼了大粪。
宗门千年清誉一朝尽毁,老道我愧对师门、愧对祖师爷、我没脸活了呀!”
徐翔心中升起一阵莫大的悲哀!
事到如今,就连他这位位高权重的公司大佬,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位蒙受不白之冤的虔诚道长,他也不能给出什么承诺。
真人被下了套,这是一次有组织、有预谋的高智商犯罪,方方面面每个细节都照顾到,对玄贞道长的构陷简直是铁证如山,就算是帝丹小学的柯南来了,也翻不了案。
徐翔轻轻拍着老人不停颤抖地手,问道:
“真人,接下来您有什么打算?是不是要继续捉拿盗神盗圣?”
“还捉什么盗神盗圣啊……”玄贞道长一声长叹:“老道我没脸见人,这就寻个深山老林隐居去也。”
徐翔点头称是:“也好也好,先避一避风头这样也好。”
玄贞道长幽幽说道:
“要不是此生还想再看一眼仙灵界,老道我去深山老林就是找一棵歪脖子树,给自己做个了断。”
“哎呦,老真人!您老怎么还说丧气话!
但凡圈里人,谁不知道您是清白的,就是把刀架在脖子上,也没人会相信您玄贞真人会犯色戒呀!
圈外那些普通人的非议您老不要放在心上,互联网是没有记忆的,过阵时间热度下去就不会再有人提起这事儿了。”
“但愿如此吧……”玄贞道长唉声叹气,忽然抬起头说:
“徐先生,您能不能安排辆车送送我?现在全中国都认识我这张老脸,走到哪儿都要被人指着鼻子骂。
老道我不敢坐火车飞机,也不敢住旅馆,都不敢出现在公众场合啊……”
徐翔满口答应眼前这位社死老人家的合理请求,挥挥手招来街对面的手下:
“小吴,立刻安排车护送老真人,一路上要好好照顾老人家。”
然后又转头对玄贞道长说:
“真人,我还有事失陪了。”
老道长可怜巴巴地看着徐翔,万般不舍地道:
“徐先生,您就不送送我?老道遭了这么大冤,您就这么舍我而去于心何忍呐!”
徐翔发出一声无比悠长的叹息:
“了然禅师就在隔壁区的派出所,还有一十八位像您这样蒙受冤屈的老前辈,等着我去解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