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欲聋!
刘芒泛于山门之上从天而降,衣摆猎猎,两柄四棱天蓬尺将‘皮影’狠狠砸回雪层中。
落地后还用脚使劲踏了踏,向窦海两人投去极其嚣张的眼神。
妈了个巴子以为就你有帮手?
赵三元站起身来,立于法坛之后。
“老刘,准备玩儿命吧,咱俩抽到的是下下签,对面没牙的瘪犊子是头领。”
刘芒泛咧嘴一笑,“反过来想,康老弟和上官那边抽到的是上上签?”
面上大大咧咧镇定自若,其实老刘棉袄袖子里的双手酸麻感还没有退去,不受控制的轻颤抖着。
紧张?
或许有吧。
但更多的是刚才轰下‘皮影’的那一击所带来的反震比预料中要大太多太多。
“你们当真要以卵击石?”窦海面上的笑容逐渐消失,袖中已出现那柄怪异的婴骨锥刺。
半路杀出的程咬金,让事态的变化与未知性成倍增长,仿佛老天就是要保住高首的命一样。
法坛上一叠纸钱飞扬随风飘落,赵三元勾勾手指。
“谁是卵谁是石,你不妨来试试。”
话音刚落。
悠扬的二胡声响起。
它通透浑厚,厚而不闷,亮而不嗓,具有非常强烈层次感。
至少赵三元认为比所遇到戏班子的琴师拉得要好无数倍。
可隐藏在音色之下的,是阵阵杀机!
二胡男孩的身前雪层逐渐变化,四张半人多高的‘皮影’扭动着身体从雪层中弯曲站了起来,动作从僵硬到诡异的顺滑。
这是能看得见的。
在看不见的地方杀机更甚。
先声夺人!
赵三元与刘芒泛的阳维脉都感受到强烈的不适感。
本神、承灵、哑门、风池四穴就像被一只无形之手反复蹂躏,疼痛难忍。
眨眼的功夫,两人都流淌出猩红的鼻血,大有止不住的趋势,出血量越来越多。
赵三元见势不妙便从祭坛上抄一根杏黄令旗,右手铜锣,但被刘芒泛按住了手腕。
“田忌赛马,你盯着窦海那憋犊子,这招我暂时能应付。”
随即他掏出一把老唢呐,气沉丹田,手翻指花。
无比炸裂的唢呐声回荡在整个药王谷,一时间完全盖过了二胡声。
明亮雄壮,大开大合!
赵三元顿时感到阳维脉的不适感降低了大半。
然而这只能解燃眉之急。
二胡声开始变化,似空山不见人,但闻飞禽声,徵音上下起伏有秩,却隐有鹰隼制霸翱翔。
刘芒泛心底一沉。
是从未听过的曲子。
无法在关键音节破坏其节奏。
那就硬碰硬!
唢呐声也随之一变。
曲中好像有无数飞鸟前仆后继去冲撞鹰隼,既有粗矿之色,亦有刚正无畏。
二胡少年心底同样惊愕。
他倒是猜到赵三元和刘芒泛自持本事,否则也不会在药王谷诸暨,只是他万没料到对方的破招方法如此的针锋相对。
可惜在追击高首时元气大伤,否则不出十个调就能让刘芒泛吐血而亡。
实则刘芒泛此刻的确不好受。
喉咙中血丝弥漫,随时可能一口血喷出去。
但他知道如果压不住,身上所有的精气神都会随着这口血一同流逝。
死也得压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