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今夜生意一般又遇到了老乡,老板大哥话匣子一打开有点收不住了。
从国内时局聊到国际新闻。
从风云人物聊到花边密辛。
真不愧是在皇城根下讨生活的人,连唠嗑都这么有水平有格局,一般乡下人还真唠不出来。
“.....当年最红火的必属陕西胡同,因为里边有个云吉班,云吉班里有个小凤仙啊,她与蔡锷将军的韵事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哦对,她还总吃我做的炸酱面,偷摸跟你说啊,她喜欢吃生蒜。”
“真的假的?你还见过小凤仙?咋样?有没有传言中美的冒泡?”
“嗯....不好形容,你要说她好看吧,其实也太不上国色天香,主要是气质你懂吧?看着就是真真的大家闺秀,一点风尘气都没有。”
“跟那个穿黄裙子的比咋样?”
“感觉还真差不多,但要说美这一字,我估计谁也比不过胭脂胡同里的柳娃儿。”
赵三元有些没听清,叼着面条疑惑道:“溜谁?溜蛙?胭脂胡同里还有干养殖的?”
老板大哥气不打一处来,“能来鸾鸣阁潇洒,你小子应该有些见识才对,咋柳娃儿你都不知道?”
“不知道啊....”
“这么跟你说吧,鸾鸣阁以前不叫鸾鸣阁,改名的原因正是因为这个柳娃儿,因为她的声音....比较有特点,懂吧?”
“懂,就是会叫呗,但我在里边还真没听说过她的名号。”
“老弟啊,这人世间无论干啥的都要分个高低三六九等,有的女人,即便你家财万贯也难见真容,据说能被她接客的人屈指可数,鸾鸣阁也有意不愿意让她的名号被大众知晓,估摸着是怕变成第二个小凤仙吧,谁知道了.....”
赵三元没想到窑子还有这么多花里胡哨。
不就是奇货可居嘛。
等回头有机会倒要看看柳娃儿多有特点。
当然,不花钱的那种。
偷偷摸摸的吃个瓜。
这时余光看到,那名黄裙女子动了,她走向鸾鸣阁的大门,确切地说是迎向一名儒衫男子,长得倒是一表人才,只是醉醺醺的脚步虚浮,看样子在里边没少被祸祸。
赵三元有些哭笑不得。
合着还真是来等自家爷们儿的?
是要撒泼打滚么?
还是要大吵大闹?
为了更好吃瓜,赵三元又叫了一份炸酱面。
然而黄裙女子的反应非常淡定,她将随身带着的外套披在男人的身上,眼中有淡淡忧心,又有几分无奈。
“你怎的来了?不在府中待着,出来现什么眼?”男人面色极为不悦。
这种表情充满了厌烦和嫌弃。
相信很多夫妻都看到过这种扎心的表情。
当激情不在,当容颜逝去,当被生活上的财米油盐所侵蚀后,难免会出现类似情况,因为彼此都不会像初遇那般,想方设法的去取悦对方。
有种说法叫七年之痒,说的就是类似情况。
可问题是,黄裙女子根本谈不上色衰啊,看着顶多二十岁出头,绝对的美人。
假酒喝多了?
有这老婆还不得天天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路过的不少行人都是差不多的想法,心想我要有这婆娘还出来买个屁的春啊,纯纯冤种么?
“还没彻底入春,夜里寒凉,妾身看你离府时穿的很少,所以怕夫君染上风寒。”
嘶——
倒吸凉气声不绝于耳。
多好的女人啊!
多好的女人啊!!!
你咋就不知道珍惜?
“呵,我身体不好?对!我身体不好!都是我不好行不行?赶紧回家别管我,看见你我就烦!”
“夫君放心,家中爹娘都已被服侍睡下,这些银钱夫君带着,老地方备着醒酒汤....”
“别碰我!”
看着递来的钱袋子,男人猛然甩手,一时间将黄裙女子推倒在地,引来更多人的侧目。
卖炸酱面的大哥估计是个热心肠,也不想着自己啥身份,他竟脑子一热想往上冲做好人好事。
离谱么?确实有点离谱,可有的人心中的一腔热血不是被磨灭了,只是暂时熄了炉,随时能再燃起来。
得亏是被赵三元给按住了手腕。
这倒不是他转性不上头了。
说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