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秀才恨的牙痒痒,少见的爆了出口,“都他妈的啥时候了还记挂着赚黑心钱?非得再死几个才罢休是吧?你们这帮诱拐良家压迫女人的杂碎全都该死!”
“爷骂的是,小的何尝不知道自己赚的是昧良心的脏钱?”伙计苦笑不已,“我打小就被亲爹给割了卖到宫里换钱,还没等知道宫门朝哪开,满清突然亡了没地方要太监了,后来实在没法子才被卖到鸾鸣阁,小的对天发誓,从来没祸害过任何人,老老实实安分守己,如果可以的话,小的也想过安生日子,可这操蛋的世道,我不吃人,人就吃我,能过安生日子谁愿意被人指着脊梁骨骂?没法子啊。”
三言两语中,吕秀才不难听出这伙计有一段悲惨过往。
是啊。
这操蛋的世道。
你不吃人,人就吃你。
没有谁能独善其身。
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
是国贫积弱?
是百姓愚昧?
是洋人欺压?
还是老天爷不开眼?
究竟有谁能站出来改变这悲惨的一切?
吕秀才语气稍缓些许,可还是语气不善,“老子管你割不割蛋的,现在重要的是找出下咒的人,除了关门停业挨个筛查,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伙计哭丧个脸,他心里非常清楚吕秀才说的再正确不过,可还是那句话,他关不了,更没胆子关。
明面上,来鸾鸣阁都是找乐子的达官显贵。
是,也不是。
因为有些人找乐子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来这里谈大事,尤其是那些位高权重的大老爷。
真以为他们决定这这那那的事只是在办公厅里开会?
大错特错。
在公家里怎么能明目张胆的利益交换?
在自己家里就更不能了,容易落人把柄。
因此如窑子、大烟馆这种地方再适合不过。
大家恶趣相同,要脏一起脏,类似于另类的投名状。
比如在窑子,大家坦诚相见搂着姑娘谈大事交换利益,事后反水的概率相对要小很多,毕竟谁要是反水,相当于杀敌一千自损九百九。
前朝末年的时候是这样,民国十几年了还是这样,多少国政决策都是在窑子里喝花酒决定的。
不愿意同流合污?
那就一起搞你。
咋地就你清高是吧?就你了不起是吧?
你要是清廉跟个白莲花似的,不显得大老爷们是王八蛋了么?
根子从刚开始就是烂的,往后依旧是烂的,不管它表面有多么光鲜亮丽都无法更改本质。
如此一来,鸾鸣阁能关么?
肯定没法关。
背后盘根错节,牵扯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哪里是个小小的窑子管事能担待得起?
“爷啊,小的真没法做主,有没有其他办法?对了对了,之前二位爷不是来找聆姐的么?肯定是有折中的办法吧!”
老康不难看出这伙计有多为难,就差给跪地上磕头了,知道继续劝说也不会有啥结果,还是退而求次的好。
“事已至此咱们能做的只有尽人事听天命,既然幕后黑手跟死的这些人一定有过节,倒不如将她们已死的消息透露给所有姑娘们,看看能否让她收手吧,咱们哥几个再继续暗中查找线索。”
伙计闻言思考了片刻后点了点头,虽说这样做会引起一定的恐慌,但眼下唯有死马当活马医,总不能继续再死人了。
很快徐珍、崔童、聆姐身死的消息被放了出去,死因是得了急病没救回来,大半夜的姑娘们听到噩耗,除了有几分惊愕外,更多的是欣喜若狂。
少了竞争对手,又少了那个成天到晚想着压榨姑娘们的该死老鸨,苍天有眼啊。
而这个消息很快传到了雨萍的耳中,她坐在梳妆台前无生大笑,笑的撕心裂肺,眼中早就没了清明和理智,尽是疯狂。
“唉....一个接着一个的死,人心惶惶的....”
随着一声叹息。
丁好好走进这间屋子。
她是住在这间屋子的另一个人。
雨萍没有回头,依旧在梳妆台前精心打扮着,即便现在已经快到了寅时,接客的概率微乎其微,她笑吟吟道:“不好么?她们本来就该死,据我所知平日里这仨人也没少欺负你吧?”
丁好好再叹了口气,“话倒是没错,可毕竟我们都是苦命的女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