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是谁,可看民意就知道不简单。
行刑台上共有二十多个犯人,监刑官员洋洋洒洒数落着他们的罪行。
“秀才,啥是赤党?”赵三元满脸疑惑的询问。
吕秀才知道的也不多,小声回答道:“听说过,好像是从毛子那边传来的,一些有志青年想借助它来扫清疲敝,振兴炎黄。”
“那是好事儿啊,为啥要被杀?”
“我哪知道,估计是不被北洋当局所容吧,政治的水太深,咱们小老百姓很难搞得懂的。”
赵三元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拿起被劈成两半的望远镜看去。
发现犯人里为首那位泰然自若,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向绞刑架,他面色平静,眼神中甚至没有一丝丝的波澜和恐惧,让几个专门拍摄照片的工作人员根本拍不到他狼狈不堪的模样。
这一刻,行刑台外的人群们出奇的安静,因为你哪怕不清楚这个人的身份,他曾经做过什么事,只为这一刻泰然赴死的气概,都会让人肃然起敬。
“临死之前,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监刑官员大声喝问。
犯人平静的摘掉眼镜,反问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呵,比如对你的罪行供认不讳。”
“罪行?不过是欲加之罪罢了,你们以为绞死了我,就绞死了真理?真理是杀不完的,吾辈如同红花的种子,遍撒各地,我们不怕,怕的,是你们。”
他的身体非常虚弱,声音很轻很轻,可一字一句震耳欲聋。
在行刑台最前方的那些学生们,无不紧握双拳热泪盈眶。
看着这些学生们,他好像轻轻的笑了,说出了最后的遗言。
没有去哭喊求饶,更没有歇斯底里。
他说:“我收集的那些书本,要好好珍惜,身可死,文化不可死;头可断,脊梁不能断。”
“行刑!”监刑官员反倒是气急败坏,嘶吼着下达命令。
黑布蒙上了他的头颅,绳索套住了他的脖子。
人群霎时间躁动起来,可行刑台周围无数卫兵和枪口又岂是摆设?混乱很快被镇压下去。
众目睽睽下,他脚下的木板开启,身体猛然下坠。
绞刑有多痛苦,人们并不知晓,但从他的身上很难发现痛苦二字。
哪怕是被迫挣扎着,却一声不吭。
足足过了三分钟,监刑官员突然下令把犯人抬上来。
几乎晕厥的他剧烈咳嗽着。
“你还不认罪?”
“快把我绞死!我的肉身虽陨,可精神不灭!”
或许,这就是铁骨铮铮吧。
他再次被套上绳索行刑。
反反复复,一次又一次,整整过了四十分钟,他才彻底死亡。
整整四十分钟!
在此之前他收到过电刑、老虎凳、竹签插手指、拔指甲、烙铁灼烧皮肤等等酷刑,他没有低头,直到死都没有低头。
对于赵三元来说,根本不清楚这个人是谁,可他手掌止不住的颤抖。
到底是怎样的坚强信念,才能在绞刑架上折磨了近一个小时都不妥协?
他到底是谁?
他曾经做过了什么?
他的理想又是什么?
是否有人知道他再坚持着什么?
未来是否有人会记得今时今地?
如果换做是自己,能否挺得住?
“文化不可死....脊梁不能断....”老康神色郑重品味着这番话,好像体会到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懂。
老刘和秀才同样被震撼的无以复加,但随后的二十几名犯人全部跟第一个毫无区别,无论遭受怎样的折磨和屈辱,都绝不低头,一个一个死在了行刑台上。
他们,真的是犯人?
不出意外,行刑台下再次发生骚乱,许多学生哭喊着往前冲,卫兵们或鸣枪警告或用棍棒驱赶,形势一片混乱。
这时候莫闻山拍了拍赵三元的肩膀,“走吧,我们能目送英雄远去是幸运,但这里很快就要乱成一锅粥,还是先走为妙。”
赵三元擦了擦眼角,他不明白,非常不明白,如果是英雄的话为什么要被当众虐杀?
看出小徒弟心中的疑惑,莫闻山知道有些东西小年轻是想不通透的,其实自己也并不知道那人是谁,但那种我自横刀向天笑的气概,定是英豪人杰。
“傻徒弟,自古以为能被称之为英雄的,是为了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