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悔吗?
自然是有的,韩长生可以说是追悔莫及。
望着如今只有一团金光包裹的灵魂体,韩长生终于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当初如果不是他坚决想着历练韩青,而是能够及时解救,那么就不会有如今这些事了。
韩长生一阵后怕,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彻底失去了爱子。
这让他不由得对莽族功德林痛恨无比,这个儒门的分支胆敢欺到他的头上了,真是不知死活。
是不是他太低调太久,让有些人有恃无恐了,是时候适当释放些锋芒了,不然今后韩青行走人间,指不定怎么被人欺负呢。
一瞬间韩长生心中有了决断,不过当他的余光扫到功德林的两名伏击者尸首时,脸色又变的阴沉起来。
很快他的身上一股冲天煞气冲天而起,这煞气搅动星空,直破苍穹。
蚩婉儿等人面孔苍白,被惊吓的不轻。
这主气还未消啊,好强的煞气,看起来此事未完啊。
只是此人究竟有何来历,这么有恃无恐?
此刻蚩婉儿开始对韩长生的来历好奇起来。
韩长生刚刚接任武当掌教不久,加上行事素来低调,所以莽族知道他的人并不多。
不过相信此次之后,无数人会看到他霸道的一面。
麦公公等人眼中从未想到这个如此强大的男人,流露出了如此脆弱不堪的一面。
自从韩青的灵魂体出现之后,他虎目含泪,谁能想到堂堂武当掌教,眼中的泪水像决堤的线一般,泪流不止。
如此真性情的强者,遍寻莽族蚩婉儿也是第一次见,她如是想道。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凝望着面前熟悉又非常陌生的面孔,韩青突然孩子气的赌气未发一言。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韩青都觉得自己要死了,直到那一刻无数个画面在他眼前飞一般的划过。
他才知道原来他也怕死,如今灵魂体的他浑身还在不住的颤抖。
那是吓的。
死亡从来没有那一刻距离自己如此之近,韩青害怕自己再也不能醒来,再也见不到那两个西岩山脚下的老妪与光头,还有无数个曾经在他生命中停留的人和物。
原来死亡有一天会离自己这么近。
这个他面前看起来有些陌生的男人,自从八岁那年匆匆相聚一别之后,如今他的面孔在韩青的感知中已经有些模糊。
他不是不知这个他叫父亲的男人,成了九洲十大宗门之一武当派的掌教。
但他从未想过去依靠此人,退学那一日伊始,他就从未依靠过任何人。
这一路虽然磕磕绊绊,至今不知所云,但他还是一步一步走了下来。
虚幻的灵魂,虽然少了肉身的包裹,但韩青却觉得从未如此认清自己。
少了肉身的束缚,他却看的更加清晰,更加长远。
至少他还在对吧?并未形神俱灭对吧?
原地只有沉默,韩青是不知如何开口,韩长生是只有满腹的亏欠,懊恼充斥他整个脑海。
他后悔了,后悔太少陪伴韩青,后悔没有及时解救他,后悔好多好多……
千言万语,这一刻却如鲠在喉!
直到韩长生传来一声不合时宜的轻咳,紧接着面色在这黑夜中也清晰可闻的出现了病态潮红。
“他有伤在身?我就说嘛,一个人对战几个人怎么可能会毫发无损!”
暗处一道声音轻语,韩长生看了一眼那个方向旋即收回了目光。
他现在眼前只有韩青的灵魂体。
“你受伤了?”灵魂体中的身影终于在今夜第一次开口,不知如何面对并不打算开口的韩青,紧张的问道。
因为他面前有些陌生的身影,随着那声轻咳,一抹嫣红随即从嘴角溢出。
“不碍事,陈年旧疾。”韩长生面色一喜,他终究还是担心我的。
“韩兄可还好?”远处蚩婉儿听到韩青终于开口说话,适时在一旁关心的问道。
韩青身上并无损失肉身的垂头丧气,反而多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蚩婉儿不知那是啥,但她隐隐觉得如今的韩青与之前不一样了。
至于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清楚。
韩青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虚幻的身影,这才看向蚩婉儿爽朗笑道:“不碍事,少了肉身的束缚,我觉得放松多了。”
韩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