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曹魏朝着道场之外看了一眼,心念一动之间,便将从古至今所发生的一切事情,尽数告知给了在外的木玄与世恒,还有远在太虚之中的明心。
一察觉对方的举动,此刻在道场外的曹魏,不再将一切心思都深埋在心底深处,放开了心扉,前尘往事具现。
而后不禁轻笑了一声:“你这家伙刚刚复苏不久,就这般任性妄为?”
言语之间,两人隔空对视。
道场之中,一身青衫的曹魏,盘膝而坐,缓缓在棋盘上落下了棋子。
“该你了。”
道场之外,一身玄服的曹魏,垂手而立,面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你过界了。”
“你我本是一体,也不必分得那么清楚吧?”青衫曹魏缓声说道。
“我等还只是渡劫期而已,可断然容不得这般行事,当下该是如履薄冰才是,否则……”玄服曹魏语气淡淡地说道。
“你又待如何?”青衫曹魏轻笑了一声。
“若你太过于跳脱了,可别怪我收了你。”玄服曹魏轻摇了下头。
一听此话,在那道场之中的青衫曹魏,随手从棋盒中抓起了一把棋子,随意地扬洒而下,将棋局打乱。
而后祂站了起来,衣袖扫过了棋盘,黑白棋子叮咚脆声落地,
“你不觉得这样子未免也太过于无趣了吗?”青衫曹魏朗声笑道。
“看来伯阳的影子在你身上还挥之不去,可惜了!”玄服曹魏轻叹了一声,眉眼之间流露出失望之色。
随后他缓声说道:“璇玑,这五千余载来,你终究还是忍不住动了些手脚了,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闻言,璇玑看下了那即将分出胜负的这一盘棋,眉头紧皱道:“一盘棋而已,你们两个还输不起吗?”
此话一落,祂衣袖一拂,复原了这一场棋,而后沉声说道:“八百万年前,你我之间的这一场盘到现在也没下完,别想再躲了。”
一听此话,青衫曹魏眉头紧皱道:“璇玑兄,这是下棋的时候吗,你也不看看场合?”
说着,祂便拂袖而去。
下一刻,璇玑一把抓住了祂的衣袖,冷笑道:“在此道场之中,纵然是三生来袭,以老夫当下的道行,祂一时三刻也奈何不了,够你我下完这盘残局了。莫跑了,八百万年我等得,千万年我也等得。”
“你有意思吗?”青衫曹魏眉头紧皱道。
言及于此,祂望了下外面,抬起手来,指道:“这一盘残局,你让他来下。”
“如此行径,实在令人不齿,曹某羞与你为伍!”玄服曹魏忍不住连连摇头。
“有本事你进来。”青衫曹魏怒道。
“有本事你出来。”玄服曹魏冷笑道。
一听此话,青衫曹魏一把扯回了衣袖,沉声说道:“那你可想好了,若无此道场相隔,你我可就融而为一了。”
“眼下不正是大好时机吗?”玄服曹魏意味深沉地说道。
闻言,青衫曹魏深吸了一口气,稍微平复了下心境,而后沉声说道:“你我此生已是输了一次,断然不能再输了。”
“一时的输赢而已,何必挂念在心中?”玄服曹魏神色从容。
在两人交谈之间,璇玑笑道:“玄鸿兄,曾还跪拜过夔牛一族的小妖,认作义父,此情此景老夫可是亲眼所见,实在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一听此话,青衫曹魏转头怒目而视,眼角余光瞥了下重归完好的棋局,便极为恼怒地一脚踢去。
而后祂直勾勾地盯着璇玑,冷声说道:“你最好把这件事情忘得干干净净,不然曹某不介意亲自出手,让你彻底忘却此事!”
此话一落,璇玑似笑又哭一般,仰躺而下,看着那悠悠苍天,感叹道:“伯阳兄,你这不服输的性子,还是老样子,可当真令人怀念啊!”
言及于此,祂面露自嘲之色,扭过头去,缓缓说道:“这些年来,道行虽日增月长,可我却不曾有片刻开心过。你我活了足足八九百万年了,可也就只有在未踏上修行的那区区数十年过往,才是最令人怀念!”
闻言,青衫曹魏却未心有同感,祂语气淡然道:“你终究还是老了,痴长了这般年岁,现在还追忆起从前?”
璇玑幽叹了一声:“老夫只是长生不死而已,又非不老?”
“看来,你我终究不是同道中人。”青衫曹魏叹道。
言罢,祂面露失望之色,转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