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次,魔教终是被义天盟击溃。
莫无极下山时,在一破庙内,遇到了逃走的苦头陀抱着一名婴儿护送其逃命。
结合魔教教主沈炼刚得子嗣的传闻,婴儿身份呼之欲出。
苦头陀本就行将朽木,自然不是莫无极的对手,被一剑刺死。
但在婴儿的处置上,莫无极却和妻子产生了争执。
莫无极本意除之后快,免留祸根,但他的妻子将为人母心生不忍,执意要留下婴孩性命,他执拗不过,只好答应。
他们瞒着所有人,将婴儿带回衡山,莫无极的妻子知道莫无极会心生芥蒂,于是将婴儿放下衡山脚下一户佃农抚养。
莫无极说到这里,现场之人都明白他说的婴儿是谁。莫鑫儿更是诧异看向岳飞孤,表情复杂。
“衡山派和魔教间的仇怨不死不休,你娘若非当时受伤留下祸根,后来也不会难产而死。”
莫无极看向岳飞孤,眼中的厌恶与杀意,至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鑫儿,你若一心要跟这姓岳的走,自是拦你不住,但....”
“爹爹也无言面对衡山派列祖列宗,只好以死谢罪。”
莫无极将身子转到一边,双眼闭上,不再看莫鑫儿。
“岳哥哥与鑫儿青梅竹马,自幼相识,早已互许终身。我如此番辜负了他,以他的性子,只怕定不愿独活。”
“鑫儿!跟我走吧!一切的一切,岳飞孤都可以不管不顾,独你...独你...”
面对岳飞孤和莫无极,此时的莫鑫儿却出奇的冷静。
“爹爹,岳哥哥,你们莫要再说,鑫儿已有计议”
几乎所有人都用疑惑的目光看向莫鑫儿,唯有澜惊关方云淡风轻,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微羽院中的殷弦琴是娘留下的遗物,爹爹常在深夜之时,一人在那院落中对琴静坐罢。”
莫鑫儿看向莫无极,眼眸深处藏着不舍。
听到这话的莫无礼身子一颤,终是没有睁开眼睛。
莫鑫儿将莫无极苍老的面容深深印在脑海中,然后转身深情看向岳飞孤,眷恋之情几乎从双眸中溢出。
“岳哥哥,咱们当初在天柱峰顶时,鑫儿常抚琴调竹,岳哥哥就在一旁舞剑,这些,岳哥哥也都还记得吧。”
“好鑫儿,我…我又怎生会忘记。”
岳飞孤的脚步不由自主走向莫鑫儿。
就在两人到了可以相拥的距离,莫鑫儿却垂下眼帘,莲步侧移,声音惆怅,
“早有一曲《采莲令·月华收》,那是鑫儿无意之中从娘亲留下的一组旧谱中寻得,几番弹奏之下很是喜欢。”
等她再次抬起头时,脸上却带着幸福的笑容,
“爹爹、岳哥哥、澜惊少侠,还有诸位江湖朋友,不妨随鑫儿前去徵羽院坐坐罢,我会告诉你们我的答案。。”
说着,莫鑫儿率先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向徵羽院。
当所有人来到徵羽院时,莫鑫儿已经在一张长桌坐下,一把檀木古琴横放在她前面。
就在这时,澜惊关方突然从人群中走出,
“鑫儿小姐,不如由澜惊弹琴,我们一起合作完成这曲子如何?”
澜惊关方一脸从容,与其他迷惘的人一对比,有一种众人皆醉唯我独醒,一切尽在他掌握的感觉。
莫鑫儿深深看了澜惊关方一眼,终是点了点头,
“那就多谢少侠了。”
莫鑫儿让开位置,澜惊关方轻撩衣袍,盘坐在古琴前面,顿时给人一种仙风道骨,超然物外的视觉冲击。
与其身后面带笑容却仍显凄婉的莫鑫儿对比明显,却又意外的不觉得冲突。
好似一位谪仙人即将照拂凡间的凄苦女子一般。
霎时间,院中一片安静。
在某个合适的时间,澜惊关方修长的手指落在琴弦上,音符在他指尖之下迸发而出。
莫鑫儿的声音也合着琴声幽幽唱出:
“月华收,云淡霜天曙。西征客,此时情苦。
翠娥执手送临歧,轧轧开朱户。
千娇面、盈盈伫立,无言有泪,断肠争忍回顾。
贪行色、岂知离绪,万般方寸,但饮恨,脉脉同谁语。
更回首、重城...重城不见...寒江…寒江……”
莫鑫儿的声音突然变得断断续续,呼吸也变得短促,目光缓缓低垂,瘦弱的面庞惨白如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