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朱祁镇就恢复了精神,立刻下令收拾行装,准备启程回京。
朱祁钰还窝在温暖的被窝里,被叽叽喳喳的声音吵醒,动了怒气。
“外面在吵什么?”
成敬撩开营帐,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小心翼翼地走到朱祁钰的床前。他轻声说道:“王爷,您一夜未眠,先喝点热汤暖暖身子吧。”
朱祁钰睁开眼,他感到一阵头痛欲裂,但很快便恢复了神智,坐起身来,听到外头喧闹的动静。
朱祁钰皱着眉头,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悦:“一大早的外头在喧闹什么?”
成敬小心翼翼地回答:“王爷,是百姓们得知您即将回京,都聚集在营外,想要一睹您的风采。”
“让他们都散去吧,勿要出了风头。皇上就在此处,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一旦百姓过于热情,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骚动,朱祁镇定是不会乐意看到一个王爷的风头盖过皇帝的。
作为王爷,应当保持低调,避免引起皇兄的猜疑。
朱祁钰转头对成敬说:“去,告诉他们,我感谢他们的好意,但请他们各自散去,不要聚集在营外。我朱祁镇不值得他们如此大费周章,更不希望因此给皇上带来任何不便。”
成敬点头称是,便转身走出营帐,传达王爷的旨意。
朱祁钰刚喝了几口鸡汤,于谦便匆匆步入营帐,“王爷,那王振朝着要见您。他声称有紧急军情,需立刻向您汇报。”
朱祁钰放下手中的碗,“他能有什么急事,非要在这个时候打扰本王?无非就是想要求情放他一马。王振这人,向来狡猾,善于见风使舵,如今见我得势,便想趁机求得宽恕。”
“哼,他以为我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他吗?这种人若是不严惩,将来必成大患。王振这厮,本王可是还记得那日的所作所为。走!去看看这厮究竟在搞什么名堂。”
朱祁钰站起身,拂袖而去,于谦紧随其后。营帐外,士兵们已经按照王爷的命令散去,但仍有几人徘徊不前,似乎有话要说。
朱祁钰目光扫过他们,语气冷硬:“你们还有何事?”
其中一人上前一步,躬身道:“王爷,我们是王振的旧部,听闻他已被您拿下,我们愿效忠于您,以赎前罪。”
朱祁钰挑眉,这才发现这些人都是东西两厂的番子,他们身着统一的黑色劲装,腰间挂着明晃晃的令牌,显然是有备而来。
朱祁钰心中一紧,他清楚东西两厂的番子向来是皇帝的耳目,他们出现在营帐前,绝非寻常。
他们手段狠辣,若是在此,定是有所图谋。
“你们来此,是奉了何人之命?”
番子们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王爷,我们是奉了陛下之命,前来协助王爷处理王振一事。”
朱祁钰闻言,心中一凛,这是在杀鸡儆猴。
“陛下还说了什么?”
“陛下命我等前来,听令于殿下,王振犯了欺君之罪,陛下希望殿下能亲自动手,这也是陛下的意思。”
番子们其实也不明白皇上为何会让一个亲王来干这种差事,毕竟这在大明历史上是前所未有的。他们心中虽有疑惑,但也不敢多问,只得遵命行事。
于谦听闻此言,心中更是疑云重重,压低声音在郕王耳侧道:“陛下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有些不明白。陛下向来信任王振,怎会突然让王爷亲自处置他?这中间恐怕有诈。”
朱祁钰却是知道为什么。
因为朱祁镇良心终于发现自己昨日的所作所为都是在逼着朱祁钰走向绝境,这是在向他委婉地表达歉意。
王振虽是东厂的头目,但其行为已经严重触犯了皇权,没了一个大官,还有许多其他官员可以顶替。
但若是失去了皇弟的支持,那才是真正的危机。
朝中大臣们虽然表面上对他恭敬,但真正能左右朝局的,还是那些握有实权的亲王们。他必须确保至少有一位亲王站在他这边,否则他的皇位将举步维艰。
朱祁钰心中冷笑,这皇兄的算盘,无非是想让他在朝中树立更多的敌人,好让自己的地位更加稳固。
可送到嘴边的肥羊哪有不吃的道理?
朱祁钰沉思片刻,然后对番子们说:“既然陛下有令,我自然遵从。你们先回去复命,告诉陛下,我定会亲自处置王振,以正国法。”
番子们领命而去,朱祁钰转头对身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