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
苏化天的声音冷厉得犹如一把冰刀,森森然就要把人冻僵。黑袍人虽然把自己裹得像个幽灵一般,看不到半点面目,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丝丝气息,让苏化天立刻就认出了来人是谁。
就算没有这丝丝气息,仅凭此人刚刚的一句话,苏化天也能断定出此人是谁。
“你居然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苏化天知道来的人是谁,非但没有欢喜,声音中的冷厉已然转化成了平静,而这平静却犹如海底将要爆发的火山般,充满着压抑与疯狂。
这一刻,苏化天仿似变了一个人似的,浑身散发着森冷而可怕的气息,逼得阿烈几人不断倒退,直直退出去十多米远这才站定。
在场众人皆是一愣,这画风有些不对呀,师兄弟见面就算不是抱头痛哭,也该是热情相拥,互道平安才是,怎么到了苏化天这儿,却变得剑拔弩张,仿似仇人见面一般?
“事情好像不对啊!”方毕看看苏化天,又瞅瞅黑袍人,眼睛慢慢眯起来。他从黑袍人的身上,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软塌上的方音,此时也慢慢坐直了身子,望向黑袍人的眸子一片肃然。方家其他的人,也一个个面色凛然,下意识地都握紧了手里的刀兵,一副一言不合就要干架的姿态。
黑袍人给人的压迫感实在是太强了。
朱映雪、玉婆婆、苏俊衡等人,也发现情况与想象似乎不符,一个个急切想要离去的心思又发生了转变,眼里神色明灭不定,都默契地选择了观望。
相比现场众人的沉寂,阿烈几人此时却有些发懵,这是什么情况?苏哲?是苏老爹的亲人还是同族?怎么看着更像是仇人呢?
而看苏化天的神情也似乎不像对待亲人或同族的样子啊……
不过,现在想这么多没用,不管是谁,想要动手,就是他们的敌人。阿烈几人握紧了手里的家伙,准备随时战斗。
“哈哈——”苏哲轻笑,声音沙哑而阴寒:“不敢出现在你面前?你以为你还是当年的苏铁袖吗?还是说,你以为长风那老东西还能跑出来护着你?当年拼尽一切手段让你陷身兽潮,为的就是要你的命,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你逃过了一劫,竟躲到了这秘境当中,真是让我一番好找……让你多活了十数年的时间,你也应该知足了!”
“终于承认了么?哈哈——”苏化天忽然仰天大笑,仿佛是应证了心中的某种猜测一般,笑声中充满了悲伤和失望。
“我苏化天哪一点做的对不起你了,竟让你利用兽潮来害我?”长笑过后,苏化天终于平静下来,盯着黑袍人冷声问道。
“呵呵。”苏哲冷笑,“你对不起我的地方多了。当然,最可恨的还是那老家伙,如果不是他不把我当他大弟子看待,峰主的位子怎么可能会落到你苏化天的头上。我苏哲几十年在宗门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最终却落得这么个结果,你告诉我,我苏哲又有哪里对不住你们了?”
听着苏哲满含怨恨的一番话,苏化天脸上原本悲伤和失望的神情忽然一定,一时间竟呆住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你害我就是为了峰主之位?”
苏化天的神情要多不可思议就有多不可思议,这个理由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之外。
“师父对我提起此事的时候,我早已婉言谢绝,何来与你争夺峰主之位一说?”苏化天语气激动,“当年我已与你说过,我志不在此,怎么可能和你去争这个位置?”
“说的好听。”苏哲语带冷漠,“你天资出众,被那老家伙天天捧在手心,哪里知道我的痛苦。你不争,可是那老家伙如果铁了心一定要你做峰主,你做还是不做?”
“所以,你便对我暗下毒手?”
苏化天这次是真的呆住了。几十年的同门师兄弟居然为了一个峰主之位,就抛却了多年的情谊而想要置他于死地,这理由听着既滑稽又可笑。
然而,就是这滑稽又可笑的理由,让他前路尽毁,功力尽失,成了如今的这番模样。
苏化天很有一种仰天大哭一场的冲动。
“没错,只有你彻底消失了,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结果。”苏哲缓缓开口。
“你这么做,就不怕师父知道吗?”沉寂了半晌,苏化天终是痛心问道,“师父把你从小带回山门,教你做人,授你道法,恩比天高,一个峰主之位就让你忘却了师父的养育之恩?”
“师父?你是说长风那老东西吗?还真是好让人怀念啊!若不是你提醒,我还真的要忘了自己曾经还有个师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