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宠身体吃痛,为亲兵掩护,往战船后侧,其座船更是撤离之际,但观长子满真不管不顾,于船上向孙策杀去,满宠大惊道:“子正吾儿,快快回来!”
但满真哪里还能听到父亲之言,其人且将孙策当做“杀父之仇敌”般,一心除之。临近后,手中长刀出手,招式犀利,直砍向楼船前侧的孙策要害。
孙策一直警惕着旁侧,于之目光示意下,凌统等将,自无阻止。
见满真长刀袭来,但比方才交锋之满宠,气势甚弱。
孙策一双虎目一瞪,长戟不管不顾,径直刺去,满真长刀想要收回阻挡,已来不及,只好侧过脑袋,然于脸上,也留下了深长之伤口。
汹涌江水之涌动,浪花声中,步履不稳。
此番锥心之痛下,其人神色有了刹那清明,而借瞬息之失势,满真如何不知道他非小霸王孙策十合之敌?
生死决战之间,一丝犹豫,都可能阴阳两隔,战场本就残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孙策自不会给敌将任何反应之机,得此先势,不需多言,一息之内,长戟扑头盖脸刺去。年纪同其相仿的敌将满真,然武力远远不及,毕竟江东小霸王只有一位,其人只好狼狈阻之。
十几丈外,曹营满宠心神已乱。长子满真,乃是他最看重的儿子,故一直带在身边,今为救他,陷入其内,如何能不顾?
满宠凭着莫大毅力,无视不断涌血之伤口,咬了咬舌头,好让自己保持清醒,随之下令道:“左右,不用管吾,杀了孙伯符!”
“为牛将军去信,吾军水师于江上难阻,请之肃来支援!”
“给陈副将去令,吾若遭遇不测,亦或无力处置战情,由之主导!”
其中“牛将军”,乃是曹仁曲将牛金。自同曹仁一道归于颍川后,由舞阳一带而下,聚集了安阳等淮水上游水师,其兵进神速,中途还平定了新息之乱。
这番命令一下,满宠瞪大了眼睛,正见孙策长戟扬起后,一首级跃起。
“孙伯符!”
随之,满宠后倾倒下,思绪陷入了黑暗。
如此之况,令交战的曹军水师,更显混乱。
但因满宠平时治军严谨,亦善待普通士卒,故无一人弃船撤离。
“万胜!万胜!”
而江东兵士,见吴侯再斩一敌将首级,全数英勇冲杀,其势盖过曹军多矣!
颍口江面之战,即便有牛金西面来援,可局面已定。至于岸边曹军,箭矢之压制,其用锐减。
……
下游,常青渡。
鲁肃反攻,真正的江东主力之势,一旦发力,水战之上,曹军之颓势会越来越大。
见形势不对,于刘晔、杨修等人再度劝谏下,曹操所乘楼船,转向后撤。
但因曹军战船多连为一体,调转困难,导致曹操折返回江北大营之速度极慢。
待至常青渡时,忽见西侧飘起了烟雾,未几,前方传来消息,江东行火攻之计。
火势乘风之下,不断蔓延,刘勋残部,还有夏侯渊所领之部,兵士见火跳水溺亡者不知多少……不仅如此,江东水师借朝廷大部混乱之际,借艨艟之利,直突向下游来追。
而此时此刻,这次含援军在内,近两万水师之部,逢遇此间大败,还中了孙策诱进之计,曹营众人,内心情绪可想而知。
楼船上,曹操扶着栏杆望去,头上高冠有所倾斜,其人也没有顾忌什么形象,但看顺着水流不断飘下来的浮尸,曹操怒道:“伯符小儿焉敢欺吾!吾定要让其丧命淮水之上!为奉孝去信,速令之于下游重设阻拦,另为子台去信,其寿春水师,协助阻之!”
刘晔闻此,知道司空曹操正在气头上,便是之前官渡战事中,面对袁绍大部,亦未如此动怒过。
刘晔还是硬着头皮,忙上前深深一礼,劝说道:“曹公息怒,小心中了孙伯符之奸计!今只是水师万众之失,而淮北路上,有骑兵和步卒相阻,便是汝阴之地,依旧有重兵……且江东之地,于今晨之信,其动乱扩充多郡,故难来援之。
朝廷只要攻取淮阴至寿春,并以寿春为中心,竭力守之。在刘玄德为子孝将军大败,逃窜汝南,只要骑兵截杀之,断江东之退路,其部不过困兽之斗而已!
是故,寿春人马不可动,当作防备合肥而上之太史慈。
一旦寿春有失,淮水南岸朝廷将再无阻挠耳!”
曹操作为兵法大家,冷静之后,于刘晔之进言,自有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