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西亚斯……”
……
邓青即使身为铲平王世子,铲平军的一号首长,却也端坐在甲板上,听着圣马利亚说一个单词,而后跟着学数遍。
邓青重生后不仅感觉身体素质提升了许多,就连记忆力也远超常人,所以学习西班牙语的进度也是铲平军中最快的了。
这场大学习有余春霖在巡逻检查,没有一个西班牙人胆敢胡言乱语,等到进入深夜时,所有的铲平军将士都学会了十个左右的简单词汇,而后在相互联系中回到船舱休息。
三艘船的船舱加起来也只有五百多张床铺,即使挤一挤也就是能睡下上千人,可是铲平军却有三千多人。
不过艰难困苦都难不住吃苦耐劳的中国人,在三位协长的带领下,铲平军们将码头的小屋中的床和木板拆下来做成简单的床榻,摆在船舱之内,甚至连过道也摆满了床,如此终于让全体铲平军有了温暖舒适又没有恶臭的栖身之所。
邓青作为身份尊贵的铲平王世子,则独自占据了宽敞的驾驶室休息,他倒是没有非要高人一等的想法,原本想要让余春霖、郑一虎也搬进来。
但是两人骨子里就是上下尊卑的概念,早已把邓青视为君主,无论如何也不同意。
邓青知道虽说铲平军要“铲除一切贵贱、贫富”,但是几千年的等级森严早已在华人的心中根深蒂固,所以一时间没有人真的能接受去无视尊卑贵贱的做出“痴狂的行径”。
对于广大的华工而言,铲平大义说的铲除一切贵贱贫富和不公只是针对欺辱华工的洋大人罢了。
至于自己人,没了三六九等岂不是要乱了套?
邓青明白平等的观念真正成为共识恐怕要几代人的教育了,所以也就不再思考此事,而是学了片刻的西班牙语后再修改了一遍“铲平大义”的政治纲领就睡下了。
第二天邓青早早便起床了。
他找到了还未开封使用的两罐牙粉和几只牙刷,兴致冲冲的刷牙洗脸,而后用刀片刮干净杂乱的胡须,还梳洗了头发。
由于邓青解开了头发,披肩长发就湿哒哒的贴在脑后,他摸着满头浓密的头发,思索道:“现在的带清还是颇具威望,我若是现在剪去辫子,表示与满清断绝的意思铲平军自然不会有意见。
可是想要招纳几十上百万的海外华工加入我的队伍恐怕就有些难度了,但是留着鞭子委实太难看……”
邓青正在思索就听到余春霖在门外说道:“殿下,我从军中找了几个会剃头刮脸手艺的士族,准备给咱们铲平军洗头换面,整治利索些,先给您剃头刮脸吧?”
邓青忙将余春霖叫进来,试探的问道:“留着辫子不适合咱们行军打仗,头发长了便会藏污纳垢,还会生虱子,我看咱们铲平军就将头发都剃了,只留寸许的短发如何?”
余春霖闻言不假思索的点头道:“如此也好,那我就这般吩咐下去。”
邓青原本只是想看看余春霖这个大清的童生什么态度,不料他竟然毫不迟疑的答应了。
邓青微微皱眉,道:“咱们铲平军人数太少,南美洲和大洋洲、东南亚都有几十万上百万的华人,我想等到咱们有了根据地就将他们招揽过来,以后共同成就大业。
可是咱们都剃了头,不留发辫,如此也算公然反清,就断了大伙回大清的念想,其余海外华人可会心生顾虑?”
余春霖微笑道:“殿下多虑了,且不说咱们铲平军和您铲平王世子的存在若是让清廷知道了都要治罪,说咱们造反僭越,要凌迟处死的。
就算海外的华人里也有许多心怀前明的人,那天地会跟前民移民可是不少,咱们反清恐怕更能获取海外汉人的民心啊。
再说所谓的大清子民都沦落到海外了还哪能对大清朝廷的规矩铭记在心,忠心耿耿的?
依老臣之见此事再好不过,断了鞭子也是断了全体铲平军眷念大清的念头了,我想着咱们断了鞭子,恢复汉家衣冠,我铲平军以后必定能招揽到大量的海外华人加入。”
邓青问道:“既然军师也同意,那即日起咱们铲平军就全体剪去辫子,恢复汉家衣冠吧!”
余春霖捻须沉吟道:“圣贤有云:中国入夷狄则夷狄之,夷狄进中国则中国之,这说的就是归化之道,世子爷,咱们在南海之地复汉家衣冠,便是再造中国,在此蛮荒之地教化夷狄,当真是功德无量了!”
“军师的这句‘再造中国’非常好,要加在咱们的铲平大义中。”
邓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