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却是一点儿没少。
他抬眼去望,看见红色油纸伞下南烛一张笑眯眯的脸。
墨发如瀑垂在腰间,极黑极黑的眉眼衬得她肌肤都有些苍白,嘴唇极红,不比平常那些抹了口脂的小姐淡,总令他想起秋天火红的枫叶,又想起临州城见过的牡丹。
他见南烛嘴角一勾,低沉却清冽的声音就从那两瓣唇中吐出:“这是惹了什么祸,刚出青竹峰就跪在了玄霜殿门口?”
旁边那个瘦的像竹竿一样的弟子终于也撑不住晕了过去。朦胧雨幕中,季尘这才放心开口:“不过是被人戳到痛处,忍不住将他打了一顿。”
“那人也很是厉害,竟然一下就能找到你的弱点,稳准狠地刺下去。”
季尘知道她又开始了,不再搭话。
又等了一会儿,见南烛仍撑着她的红伞站在原地,便问:“你还不走?”
南烛蹲下身子面对面反问:“我倒是想问问你,这是要跪到什么时候?”
她这一蹲下,两人之间的距离急剧缩短,进的季尘可以看清她根根分明浓密纤长的睫毛。
他有些不自在的别过头,才说:“大概还要两个时辰。”
而后又问,“你明明根本淋不到雨,为何还举一把伞装的像模像样?”
南烛轻笑一声,撑着那把红色油纸伞站起身。
“这话好生霸道。你将我看成鬼,还不许我将自己当成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