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雾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又在河边坐了会儿,猪宝师兄便找了过来。
山泉敲打石块叮咚作响,一位少年长身玉立,挺拔的身姿与那气定神闲的姿态仿佛世外高人落脚于此。
在他面前另一位,穿着不合身的宽松弟子服,坐在巨石块上,仰着头接受另一人为他重新束发。好一副自在闲适。
如果诸宝没记错的话,他们是来这里除妖的吧?
诸宝收起询问尉迟隐为什么换衣服的冲动。上前问道:“你们俩遇到妖邪了吗?方才我们找了你们许久,原来你们在这儿。”
跟在身后的另一名师兄也道:“对呀,我们刚才破了阵,发现了尸林。”
“尸林?”诗殃问道:“我们直接与妖邪交手了,还伤了眼睛,你们没事吧?他身上的毒粉非常狠厉。”
诸宝自然也注意到了尉迟隐双眼系着白色缎带:“我们只是找到了他的老巢。没找着人。你严不严重?”
诗殃故作轻松道:“没事。很快就好了。”
诸宝:“那就行。”
“但是你现在也不方便行动吧?我们晚些时候再来收服妖邪,趁现在空隙将你送下山。”
诗殃知道后续他们会行动顺利,自己跟着除了拖后腿也没别的作用了,正准备点头,苍亦初却开口:“我会照顾好他,既然已经发现了他老巢,何不快刀斩乱麻直接将他绞杀了。”
“你说的在理,可是……”
总要顾及顾及受伤的师弟吧?
苍亦初清楚尉迟隐不愿意因为他的原因拖慢进度,直说都是因为他,肯定又要伤心很久。
来自师兄没必要的贴心,诗殃是一点也感受不到,只知道自己就在对方的三言两语间,爬上了苍亦初的后背。
三双腿在林间穿行的速度犹如山中猎豹,噌噌噌不见踪影。
诗殃小脸都被叶片无情刮擦过无数遍,苍亦初背着他来到藏尸地。见到那一系列扭曲骨折的尸体眉头都不皱一下的。
这回他们就没那么好运了,那妖邪居然就在当场!
诗殃啥也看不见,只听猪宝师兄大吼一声:“小心!”
罡风四起,兵戎交接,苍亦初不知道使了什么法术将诗殃捆绑在自己身后,双手居然空下来挥剑御敌!
你自卫就自卫吧,你冲在最前列是做啥?
诗殃听着呼呼肆虐的剑气风声,与那妖邪龇牙咧嘴的嘶吼声交织在一起。清晰分明犹在耳侧,诗殃大气都不敢出,仿佛那玩意正趴在自己面前张着血盆大口一样。
“锵锵!”
“哐——!”几声电光火石的兵戎交接,苍亦初不但铤而上前,而且赢得对方毫无还手之力。
剑法招式行云流水果断决绝,倘若非再给妖邪一次说话机会他一定会控诉:
你当初他喵的都是在遛我呢?!
诗殃被颠簸的的感觉一点也不好,他恍惚体会到了被侠士抱在怀里御敌的襁褓幼婴,全身被绑得动弹不得反抗不能的样子是有多无助。
师傅,这过山车他不坐了!
解决完,苍亦初便让诸宝师兄用通讯符联系另一边的那几位,自己潇潇洒洒挥一挥衣袖背着尉迟隐便下山了。
路过小镇苍亦初都没有停下脚步,居然顺势驾驭飞剑飞回仙门。
诗殃感觉不太对,出声提醒道:“师兄啊,我们这次下山是想找到失踪镇民的去向,现在我们只发现了尸体还没找到活人呢就回去。会不会显得我们很半途而废?”
苍亦初:“……”
诗殃只感觉得到风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他好像,脸上被盖上了什么东西。
无语,苍亦初当他是尸体吗?
诗殃被放回竹舍房间内,才得以问出口:“师兄不跟他们一起行动,料理后事,他们最后将功劳据为己有怎么办?”
苍亦初将诗殃歪斜的衣领拎正,风轻云淡道:“我已经得到最有价值的东西。”
最有价值的东西??
诗殃仔细复盘了会儿他都拿到了啥了?
诗殃终于小心翼翼告知:“师兄,我采的那些灵草不值钱的……”
苍亦初唇角微勾,抬手在他头顶拂过便转身离开了。
玄猫从窗边跳进来,窝在诗殃大腿处:“宿主,魔教护法晓秋发来‘电报’说有好东西给你看呢,问你什么时候回去。”
诗殃这才忽然想起自己身份似的,抱着胳膊挺直胸膛坐在床边桀桀笑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