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牟见木晗他们的脸色都已不太好看,没必要大比尚未开始就已与其他宗门交恶,便道:“这样吧,我们也已经坐了半天,酒菜已然喝足,劳烦伙计将桌面收拾收拾。我们这便结账走了。”
见季迢还有些火气,赶忙扯了扯他衣袖,他们只是玄岚宗新入门小弟子,自当低调行事,避免给宗门带来麻烦才对。
季迢还想说什么,却被其他几位弟子推推搡搡着拉出房间。
商牟上前简单对木晗行了个礼:“叨扰。”
直到出了北阳楼,季迢才气呼呼道:“这样不显得我们怕他们?仙门大比还未开始就已经先行退让,传出去有碍颜面。”
商牟:“我们玄岚宗的颜面不会在一次礼让中丢失。况且我们修为尚浅,他们那一行五人多数已金丹期,还是先走为妙。”
“而且这事跟合欢宗没关系,纯粹是店小二办事不力,我们与他纠缠即失了身份,又在合欢宗前失了仪态,还是不要再纠结的好。”
季迢虽然愤懑,但他不得不承认商牟说的在理。
“话说……”
“我们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
小二见玄岚宗人走了赶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招呼多几个伙计赶忙将房间收拾出来。
好在仙家素质都极好,简单收拾收拾桌面便能坐人。
只是……
你们走的时候到底是有多匆忙?
诗殃听见响动,半阂着眼睑抢过伙计手中抹布,含糊道:“我帮你。”
说着便有数枚水球从半空中生出,落在桌面上翻滚。
窗外艳阳照射着水球,在那一系列晶莹剔透中折射出数道彩虹洒在桌案上。
少年眼眸含笑,站起身,就着那斑斓的色彩转了一圈。
青丝如瀑,摆动的姿势像只自由的鸟儿,蓝白相间的弟子服下摆也因为少年轻盈的动作扩散开来。
原来他们玄岚宗的弟子服也是极其好看,飘飘若仙的。
少年转至跟前,眼睫低垂,看不清神采。
“抱歉抱歉。”门口商牟赶紧上前架住喝醉了的尉迟隐,道:“打扰了他喝醉了。”
诗殃仰起头强调:“诶?不要诽谤我哦,我可没喝醉。”
说着似乎是想证明什么,忽然袖中往外一扬,撒出满屋的花瓣:“我没醉!”
鬼知道尉迟隐袖口里居然藏着这些东西?
那花瓣纷纷扰扰落在自己发顶上,桌岸上,窗前,与合欢宗弟子身上。
清风拂过发梢,诗殃才发现眼前站着几位陌生人,极好看的面目正凝眸盯着自己,他身形晃了晃,又从怀中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朵朱红月季:“给你。”
那月季盛开得极其漂亮,每一片花瓣都分明粉嫩,不知道他是怎么保存的。
竟看不出半点凋零姿态。
木晗唇角微勾,伸手接过:“谢谢。”
商牟终于一边尴尬一边将人抬走,没想到小尉迟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敢直接撩拨合欢宗的木晗。
“现在怎办?”季迢问。
商牟:“送他回去吧……要是再不把他送回去,被他师兄知道了,指不定要削我们。”
季迢想起他那位银白虹膜的师兄,莫名有些发怵:“对对对,打道回府。”
苍亦初正在房间打坐呢,就收到尉迟隐身上发过来的讯号,他们约好如果回来了就点燃这张传讯符。
正想夸孩子懂事才不到日落黄昏就知道乖乖回家了,结果一下来,就发现,这小家伙正趴在商牟背上呼呼大睡。
“喝了点酒……”季迢心虚道。
苍亦初点了点头,便将尉迟隐从他身上扣下。
少年轻飘飘的,只要轻轻一拎便能提起来。
“有劳。”
说完苍亦初便拎小猫似的抓着尉迟隐的后脖颈飞回他们的房间。
商牟捏了一把汗,接下来尉迟隐会被怎么教训可不关他们的事了。
但愿他平安吧。
“苍亦初……”
苍亦初闻言微微发愣,在将尉迟隐放回床上时,便听见他含糊不清的念着自己的名字。
原来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地方,尉迟隐竟然直呼他名吗?
原本要发的火也瞬间散去大半,少年柔软无骨地耷拉在床铺上。旅店的铺面自然不如尉迟隐自己扑的那么柔软,趴伏在上面,脸颊软肉也被堆积变形。
真像枚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