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一翻,又“变”了只颜色一样的梨形埙在掌心递给诗殃。
诗殃将东西捧在手里掂了掂,上锐下平中虚,说是梨形,诗殃觉得自己手中这个倒更像只圆滚滚的杏仁似的。而且比想象中的分量要重一些些,陶土制成,鹅蛋大小。
两边对称直径不一的六个孔洞做得精细圆滑,孔洞排列次序像是两条向内凹陷的弧度,符合双手十指摆放距离。背面还有两颗气口。
这是一枚八孔埙。
“像我一样十指压在指孔中,看。”说着他摆出正确手势,将埙口抵在唇边轻轻吹响。
云兴言:“留意指法对应音阶。”
从低到高,云兴言双手十指修长,与那深沉玄色形成鲜明对比,身旁篝火摇曳的橘光将青年笼罩,侧着身,一半在光里,一半在暗处。
诗殃学着他的样子将手指放好,递到唇边用力一吹!
憋住了。
“你把孔全盖住了。”
松了一指,忽然“呜——”的一声,也分外空灵。
呜呜声像某种孤独的鸟雀。
诗殃又独自玩了会儿,才跟着云兴言的节奏慢慢学习音阶。
云兴言果然对尉迟隐格外宽容许多,耐心等他少年天性把玩过瘾后才一一指点。
“在吹奏之前,我们要先学会如何控制气息。”
看着云兴言在他面前演示吐纳还挺有趣的,胸膛鼓起,又从嘴边缓缓呼出。
气息绵长。
“呜—~”
“指孔压实,否则听上去气虚。”
“呜——”
“嗯,不错。”
在众弟子都在“荒野求生”的时候,他们俩自成一派闲适小世界,悠悠埙声断断续续响彻在夜色下。
若没有云兴言偶尔带着节奏的音律,单听诗殃的埙声与凉风相配,倒跟厉鬼哭嚎似的令人毛骨悚然。
“呜呜——”
“咕咕”
林中猫头鹰闻声与他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