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芮芮回来时发现散修已经坐在篝火边快乐地吃鱼了,赶忙小跑向前:“怎么不等等我?”
“给你留了两条呢,别着急,我们让她先吃完再抓她去洗澡。”诗殃对于强迫琼芳洗澡好像有强烈的执念。
“谁说要洗了,我不洗。”琼芳含糊道。
“你身上都长跳蚤了还不洗?等着跳蚤四世同堂吗?”
“你才有跳蚤呢!你浑身上下全都是跳蚤!”琼芳被气得不轻,完全失去了原先缠着苍亦初时油嘴滑舌的样子。
“你不痒吗?他不咬你吗?每天睡得安稳吗?我不信你身上就没有一点痱子。”
“要你管!”
说是这么说,琼芳却没有半点停下啃食烤鱼的意思。
的确是恼羞成怒,连耳朵尖都已经羞红了。
“我身上带着许多止痒防虫的药膏,你要不要?”诗殃在口袋里掏了掏,果然又拎出了许多精致小巧的瓷瓶。
“要你管!”
还是那句话。琼芳别过头不去看他。
等他差不多吃完。诗殃便拉着他往河边去。
琼芬虽然口头上推三阻四的,脚步却没有多做抵抗轻易被小尉迟隐拉着离开。
见那两人的互动,汲芮芮问:“尉迟隐从刚才开始就好奇怪哦,他为什么一直执着于要那名散修洗澡呢?”
“从前怎么没发现尉迟隐如此爱好整洁?”
云兴言道:“许是判断出那位道友身上患有什么隐疾吧?”
汲芮芮点头:“如此说来,便说得通了。我就说尉迟隐也不是个喜欢强人所难的性格。”
“医者仁心,虽然尉迟隐不是昊云仙尊的直系弟子,但他在昊云仙尊座下学习了数年,我甚至觉得他比其他昊云弟子更像昊云仙尊一些。”
*
“哎呀,你别拉着我了,我自己会走。”琼芳甩着胳膊不耐烦道。
诗殃:“前面有一条小河,是从一枚[无限瓶]中流淌而出,我师兄说里面流出的水都是采集天上无根水,此处秘境河湖众多,水汽氤氲,自[无限瓶]内源源不断,甚是方便。”
琼芳疑惑:“既是法器为何不收?”还留在原地等给下一位修者捡漏吗。
诗殃道:“嘿嘿,因为他们有我啊。”
说着手一扬便从空中凝了道水球。
别的且不说,御水他是真在行。
琼芳不明白他有什么好自豪的,此时太阳已经完全下山,星月皎洁,明河在天。
果然见尉迟隐所说的那枚[无限瓶]悬浮在一片宁静的湖泊上空,[无限瓶]有九尺高,圆弧形,像是巨人家中倒翻的痰盂。
涌出的水流不像想象中那样湍急,反而平缓绵密,若是没有发现那枚“痰盂”说不定真以为是河呢。
“云兴言在此画了个阵,若阵开启,除非里面的人主动出现,否则外界无法观察到内部,你可试试看。”诗殃说着给他指了指地上符咒纹理。“你可懂看阵?”
琼芳:“会看一点。”
会看就好,“口诀是:‘灵波荡,幕障升,内清外晦视界分。’”诗殃将换洗衣物与皂角之类事物叠放在池岸边,“那你慢慢洗吧,我走了。”
“哦,对了,要是有什么意外,你大喊两声我们也能听见。”
说完还真就跑得飞快,好像不只是嫌弃他身上脏污,更是嫌弃他整个人。
琼芳是第一次接触尉迟隐,对他的性格不是很了解,但他总感觉怪怪的,一边说着不耐烦的话,一边又将自己的私人物品赠送于他。
确认好阵法无误后,便念起口诀,果然升起一片隐形屏障。
琼芳解下腰间束带时,才发现自己胯上裤腿破了好大一个孔洞,露出里面白花花的腿根,上面不知被什么咬出了好几粒红疹。
再看尉迟隐放在岸边的衣物,果然还有数枚晶莹剔透的水晶药瓶。
卸下包裹于身的褴褛堡垒,终于露出内部光洁窈窕的少女身躯,藕荷点水,没入泉间,星幕与泉水遥相呼应,仿佛潜入银河与星辰同游。
难怪尉迟隐让她来这里沐浴,泉中凹陷正好容她坐在青石上,水面及肩,即使冷泉微凉,但也格外舒爽。
许久没有这么闲适地泡在水里了,自从离家出走后才后知后觉世界的艰辛与辽阔,那些乱糟糟的衣物模糊了性别,压低的嗓音让她活的更加自由。
长发松开,铺洒在粼粼水面上,半张脸埋进水里。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