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角斗场内的通行暗道果然如诗殃预想中一样,阴暗逼仄,还潮湿憋闷。
除了血腥味之外还混杂着许多难闻的味道,地上随处可见不知名粘液,没有人会清理。
他记得好像有些妖兽或者半兽人,是通过身上的毒液伤人的。他们走过的地方,连地板都充斥着难闻的液体。
跟着斗场侍者的脚步在昏暗的地下通道中穿行,四面墙壁不是很整洁,对于兽族来说通道有些狭窄了,而且里面四通八达,没走几步就是一个岔路口。
若不是面前侍者带路,确实很容易迷失方向。
这名侍者看起来是个人马族,两米多高,四蹄走路时踢踢踏踏,发出的声音很清脆,“哒哒哒”像是寺庙里敲击的木鱼。
待到开阔时,发现里面也差不多昏暗,只有一盏煤油灯发着昏黄光线,里面开阔,却没有一把桌椅,只有一只白虎坐在角落里,低着头,似乎不在意来人是谁。
人马侍者并没有离开,站在一旁等着他们。
半兽人没有兽族那么凶猛,他们更像是人类一些,比之其他贵宾与自己下注的对象见面要相对松懈许多。
不知道为什么还有这样一个环节,大概是中场休息,举办方怕他们闲着没事做吧,搞了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见面。
也许这个房间原本待了许多角斗士,但因为比赛的进行,那些人已经全数被杀死,吞噬,再也无法回来。
不知道现在白虎是什么心情,也许有对同伴的惋惜或者对自己未来命运的绝望。
诗殃也并不是因为认为白虎是潜力股才选择他,也许是出于可怜,又或者真像木晗所说,他只是见对方好看,白虎也是这所剩8人中,最像人类的一个。
他表现出了其他兽族或者是半兽人没有的悲悯,完全不应该出现在此处的悲悯。
“你好呀。”尉迟隐率先开口,打破这一刻的沉闷空气。
白虎似才察觉身后有人靠近,猛然抬头两只圆润的耳朵动了动,回头对上尉迟隐双眼。
这只黑白条纹的老虎双眼是清澈的蓝,像是一汪山泉水 ,倒映着蔚蓝天空。
他一转身,诗殃才看清对方脚踝上其实是有两条锁链相扣着的,即使是半兽人,为了上角斗场也是充满野性与战斗力的。
“你怎么进来了?”白虎廿三开口问。
他的声音暗哑,浑厚且富有磁性,有大提琴的韵味。
尉迟隐:“我们比赛规则发生了点变动,现在只有我选择了你,要是你能平安活下来,不管是输是赢我都会想办法将你赎出去,你愿意吗?”
白虎廿三愣了愣,问:“你要赎我?”
“嗯,然后呢……就是……”尉迟隐挠了挠头,“我看他们一个比一个凶猛,而你还是跟第一场时一样,是因为没有吞噬兽丹吗?为什么呀?”
白虎廿三仍旧坐在地上,看向尉迟隐的眼神里充满复杂:“那些兽丹对我没有用。”
尉迟隐直言不讳:“那什么有用?”
廿三却没有回答。
诗殃从领口处钻了出来:“我猜他们那些人肯定很狡猾,诶,这位侍者,你们这儿会禁止投喂吗?”
人马侍者道:“没有的。”
诗殃:“那完了,那群人肯定天材地宝地在那给手中的兽族提升修为呢。你不吃兽丹,那吃什么能厉害点?”
大猫廿三盯着小老鼠端木逝目不转睛,澄澈的蔚蓝双眼里藏着莫名的情愫。
“或许,有一种东西,能提升修为的灵丹,味道很醇厚也很甜,还有点苦。”
诗殃抱着手臂窝在胸前衣襟里,头上别着的发饰反射着烛台昏黄光线,幽暗中,难得现出光彩。
“什么灵丹还有这种味道?”诗殃蹙眉沉思,要是灵丹都跟糖豆一样,虽然不太严谨,但肯定销量极大。
就这样想着,忽然从怀里掏出了一颗“巧克力豆”,那颗豆出现在掌心时细微到几乎看不见,很快又迅速扩大,跟端木逝现在的脑袋差不多大。
双手捧着向廿三方向举:“没有那种东西,这个你吃吗?”
廿三这才从地上站起身,高大的影子将尉迟隐的身形整个笼罩住,自然如山一般也将端木逝给埋在黑暗里。
白色虎掌上生着粉嫩的肉球,看起来毛茸茸,应当不是很柔软。
“巧克力豆”从他爪尖滑落,滚进白虎掌心。
廿三二话不说就将它送进嘴里,入口即化,醇厚绵密,微微泛些甘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