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梨,此去山高路远,要记得保重自己。”
“爹爹只能送你到这了。”
秦守的眼中有泪水,若是以往,秦霜梨定要伤心了。
可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觉得虚伪。
爹爹,真的舍不得她吗?
“表姐要好好保重自己。”
秦芜面上也满是伤心,她低头擦泪。
秦霜梨并没有错过她眼中转瞬即逝的开心,心下了然。
秦芜确实开心,毕竟秦霜梨走了,她日后就是府中唯一的小姐了。
叔父也只会宠着她,她想想都开心。
“爹爹珍重。”
秦霜梨说完最后一句就转身离开了,她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上辈子她是弃子,听从父亲的话嫁到燕京高门,从此被困于后宅,五年,她兢兢业业,有苦难言。
上侍奉公婆,下伺候好夫君,她自认自己从没有出现过错。
可谁能想到,她的好夫君,会和自己的表妹搞在一起?
她上辈子就是笑话。
这辈子,她主动弃了扬州和秦府,日后,她便是侯府的少夫人。
她要化身阎王,为自己讨回公道。
马车启动,她离秦府越来越远。
“小姐,我们到燕京之后该怎么办呢?”
小姐的肚子还藏了一个孩子,若是被人发现,就完了。
侯府乃世家,若他们发现新妇早已失了清白,小姐会被浸猪笼的。
“我早有打算。”
“到时候见机行事。”
秦霜梨并不担心,她只要略施小计让苏子固在新婚夜留下来就行了。
落红就更不必担心了,哪处的血不是血?
“小姐心里有数就好。”
绿竹见自家小姐胸有成竹,她也放心了。
她开始期待燕京了。
说来,她和小姐都没有去过燕京呢!也不知道燕京到底长什么样子?
美不美?有扬州好看吗?
“燕京比扬州漂亮多了。”
高门贵府也多,规矩就更多了。
秦霜梨其实一点都不喜欢燕京,但她必须去燕京。
“小姐,码头到了。”
绿竹将人扶下马车。
她们要坐船去燕京,腊月多雪,怕地面结冰,到时候马车不危险。
走水路多好,水面不结冰。
“嗯。”
秦霜梨看着他们将嫁妆放上船,最后才迈步上去。
少女站在船头,她遥望着扬州的方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后来,她的跟前一暗,原来是绿竹寻了过来。
“小姐,下雪了,该进房间了。”
如今小姐怀着孩子,可不能冻着了,她生病,孩子也跟着受罪。
“好。”
秦霜梨又看了看码头的方向,也只有这一刻,她才想起了解洄州。
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呢?
读书?看书?写策论?
他应该将那尸体葬了吧?
他应该也没有很难过吧?
他有没有看见她藏在树下落叶里的荷包呢?那里面的一百两,足够他活得更好。
她将他的茅草屋烧了,他也可以拿着这钱请人重新盖一座瓦房。
这样,以后中了状元,他也能体面些。
当然,这些都不关她的事了。
船往燕京的方向去,她离扬州越来越远了。
……
秦霜梨不知道的是,天刚刚亮,解洄州就带着尸体上了香火最旺的寺庙。
大夫救不回阿梨了,他能求的,只有佛祖了。
然而,他连庙里都进不去。
“施主,逝者已逝,让其安息吧。”
僧人是这么劝他的,可他听不进去。
“她没死。”
他的阿梨没死,她只是生病了。
“施主不能进去。
尸体已经散发阵阵恶臭了,佛门重地,万万不可让他进去。
解洄州整个人都要疯了,为什么,他为什么不能进去。
阿梨很疼,她定然还在等他救她。
他不会放弃的。
阿梨没死,她只是受伤昏迷了。
她从前说过的话他都还记得,她说:“洄州哥哥,阿梨永远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