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触;再加上身为亲侄女,却阴谋暗害了培养器重她的大伯,“这种人”上位,许多人打心底抗拒。
最大的阻力便是此了。不得不说徐承云深谙舆论之重要,花了极大的心思将白的真说成了黑的。他将自己说得多正当、接手商会有多顺利,现在姬冰海就掌权掌得有多困难。
纵然姬冰海也派人大事宣传真相,然而众人总是只信第一次,这下反倒聪明起来,觉得她是为了自己顺利掌权而编造的谎言了。哪怕面上说信,心底还是当她是谋害姬玄龙的真凶。
姬冰海十分无奈,这样的黑锅她无法接受。粉鸢倒是提议要替她将商会内不和谐的声音都清洗清洗,还十分积极,想要邀谢梦寒一起。
谢梦寒的术法威力,得到了粉鸢的认可,觉得十分适合配合她来杀人流血,不过谢梦寒自然没这兴趣。
姬冰海认真考虑了许久,还是拒绝粉鸢好意,让她十分失望,精神都焉了。
毕竟这时名声本就不好,再做铁血手段,只会适得其反。当次权力交替、风云变幻之际,怀柔才是上策。
于是她大施手段,在谢梦岚和周墨儿以及向问道的参详配合下,努力扭转声望,做了许多实事,再加上不少托到处宣传,总算让大部分人,不管是商会还是姬家,不再明面抗拒,地位渐渐稳固。
见事情慢慢步入了正轨,姬冰海总算松了一口气,在姬家园林举行了家宴。
“这不好吧?毕竟是……”
陈长青犹豫道。
“没什么不好的!”
姬冰海笑盈盈的将他按在主位上,自己坐在他旁边。
这一举动的意义,不言而喻,宴会上的所有人都收归眼底。
许多姬家贵女,看着主位的陈长青都眼神闪烁。陈长青年纪轻轻,修为惊人不提,更可以说是姬家和雷音商会的背后之主,这般地位,让许多人都起了心思。
只是看了看姬冰海,又看了看旁边如花似玉的几名仙子,这些女子只得收了心思。
宴席开始,姬家宿老长辈纷纷前来给姬冰海敬酒,但姬冰海都示意先敬陈长青,一副自己只是贤内助的模样。
宿老们哈哈大笑,连连称赞姬家将有佳婿,倒让姬冰海都脸红起来;而后长辈亲朋又给姬冰海说着肺腑之言,体现着从未有过的亲和,痛斥徐承云的恶毒,感佩于姬冰海的成才,救姬家于水火,挽大厦之将倾。
便连素来和她不睦的三房主母,都表示得她是姬家之幸,不然姬玄龙之仇无人能报,姬家只能屈服在仇人淫威之下苟延残喘。
姬冰海纵然知道大部分人是因为她的位置才说这些话,仍然颇多感慨,和许多亲朋说起姬玄龙,说起往事,不由红了眼眶。
正在这时,一个青年醉醺醺的嗤笑一声:
“鳄鱼之泪。”
这声音不大,然而满堂喧哗,却都因此而寂。
姬冰海看了过去,见是姬玄龙的儿子,不由皱眉道:
“三堂哥,你说什么?”
三堂哥看了看她,干脆站了起来,环顾一圈,嘲讽道:
“一群贪生怕死之辈。姬冰海,就算你拿捏住所有人,我也永远会记住,你是我的杀父仇人,你是弑杀长辈的无情无义、大逆不道的畜生……唔……”
“族长,他喝醉了,你别理他……”
一个长相和他肖似的青年冲了上来,将他的嘴捂住,一脸赔笑。然而他实在太过惊惧,那笑脸,比哭还难看。
“四堂哥,你在怕什么?”
姬冰海面无表情道。
这是大伯的另一个儿子,和自己素来关系不错。刚刚还言笑晏晏,一家和睦,至于怕成这样?
“我,我没有……”
四堂哥脸都发白,冷汗直冒。
姬冰海有些恍惚,环顾了一圈。
厅堂内鸦雀无声,气氛仿佛静止。
姬家众人的表情不一而足,或是惊恐,或是尴尬,或是暗怕。
然而姬冰海这时看了出来,这些神情的共通之处。
他们不是因为有人说了醉话而尴尬,而是因为有人说了真话而害怕。
姬家人害怕,害怕她会像杀了姬玄龙一样,也杀了他们。
原来以为刚刚总有三成真,实际却没有哪怕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