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我是不该来的,可江小姐特地让人给我送来了请柬,我自然要给这个面子。”
此话一出,楚景川本就难看的脸色黑到了极致,看向身边的江萋萋,眼睛里是明晃晃的愤怒。
“你派人给她送去请柬?江萋萋你疯了!”
他大张旗鼓地给一个妾室准备婚宴本就已经荒唐至极,竟然还让自己的前任王妃来参加他纳妾的婚宴?
是嫌热闹还不够大吗!
江萋萋心里却十分得意,笑道:“朝月郡主虽已经与你和离,但一日夫妻百日恩,大喜的日子自然要请她来见证啊,你难道不想得到郡主的祝福吗?”
祝福?
他根本就不想和魏姜和离,要不是江萋萋设计陷害,他岂会纳其为妾?
如今他和别的女人办婚宴,心爱之人却是来参加婚宴的宾客!
此刻的他仿佛被万箭穿心,痛苦不堪。
魏姜打量着楚景川的表情,微微勾起唇角:“宸王殿下,还未祝贺你喜得佳人,希望二位以后能琴瑟和鸣,早生贵子,白首不离。”
楚景川僵在原地,拳头死死地攥住,嘴角泛着一丝苦涩。
“姜儿,你一定要说这些诛心之语吗?”
魏姜失笑:“这是诛心之语?我倒是不明白了,你大婚的日子,我不说这些,你想让我说些什么?”
楚景川说不出话来,他只是希望对方不要表现得这么洒脱。
无论是甩脸色,闹事,砸场子,哪怕是打他骂他,控诉他都好,起码还能证明这个人的心里还有他。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仿佛他们之间只是普通的过路人,仿佛那段短暂的婚姻只是大梦一场。
楚景川按捺不住强烈的情感,也不顾现在是什么场合,张口便想挽回。
“姜儿,你知道的,我的心里……”
“朝月郡主,难得你肯赏脸参加我和景川的婚宴,我该敬你一杯。”
江萋萋打断了楚景川的话。
开什么玩笑!今天可是她大喜的日子,这么多宾客都睁大眼睛看着呢!若是让别人知道楚景川心里还念着这个前任王妃,她不就成了个笑话吗!
她给了贴身丫鬟一个眼神,后者立即呈上来一壶热茶。
“郡主曾是宸王府的主母,我是该唤你一声姐姐的,即便你们已经和离,我依然从心底里尊敬你。”江萋萋微微扬起唇角,露出温柔端庄的表情:“不能和郡主一起侍奉夫君,是我没有福气,今日是个好日子,还请郡主能弥补我的遗憾,让我敬你一杯茶。”
话音落下,现场是死一般的寂静。
林蝉衣忍不住蹙起眉头。
江萋萋这番话好生膈应,魏姜与宸王和离,便是一刀两断各自安好了,这人偏要重提旧事,竟然还要向对方敬茶?表面上是温柔体贴,实际上是把人放在火架上烤,落到任何一个女人身上都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倘若魏姜接了这杯茶,众人便会赞叹他们三人关系和睦,传为佳话,同时赞扬江萋萋这个妾室的体面识大体。
倘若魏姜不肯接这杯茶,众人便会认为她对宸王还放不下,心中有怨,而江萋萋就成了被打压欺凌的柔弱受害者。
无论怎么选,都会惹上一身骚。
魏姜半眯着眸子,眼里看不清情绪,只是带着意味不明的浅笑。
“自古婚宴敬茶都是敬长辈,妾室进门则是敬主母,我不过是来参加婚宴的宾客,江小姐向我敬茶,我可受不起啊。”
江萋萋是铁了心要膈应对方,做出一副真诚单纯的模样:“受得起的,虽然你已经离开了宸王府,但我依然将你看作姐姐,若郡主不嫌弃,便接了我这杯茶,以后我们便以姐妹相称,若我有不懂的地方,也得向姐姐讨教。”
听到这里,魏姜笑出了声:“姐妹相称就不必了,不过江小姐既然执意要敬茶,我也不好抹了你的面子。”
闻言,江萋萋在心里冷笑。
暗道这个蠢货终于上钩了。
于是她亲自为对方倒了一杯冒着热气的茶,又亲自递到魏姜面前。
就在魏姜去接茶时,突然茶杯落地,滚烫的热茶泼了江萋萋一身,烫得她惊叫起来,娇弱地跌倒在地。
江萋萋瞬间红了眼,泪水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往下掉。
“好烫!郡主,你不愿接我的茶可以直说,为何要故意用茶泼我?”
她生了一张花容月貌的脸,本就讨人喜欢,如今又一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