凫山独斗公输余,津门又斩胡云雪。
外人看,苏淼都厉害的没边了。
但咱知道,她其实没那么强,斗公输余用掉了人形机甲,斩胡云雪废掉了破祟刀,真说起来,不过是取巧。
但衣清泽不明真相,还以为她是凭真本事,当然,这事儿苏淼自己不可能傻傻的说破,就让这傻小子瞎琢磨去吧。
……
日如流水,匆匆半月。
关东,兰依州,鹞子岭。
日落西山黑了天,鸦雀归林虎归山。
苏淼看了眼前边不远的大车店,说了句:
“今儿就住这吧。”
大车店,即民间旅舍,为过往行贩提供简单食宿,费用低廉。
这时候,走南闯北做生意的小商小贩,主要交通运输工具是畜力车,于是,接待这些行商的旅店就被叫做大车店。
一般设置在交通要道和城关附近,图一个便利。
这年头,专门服务于底层百姓的特色东西,还有不少。
就比如京城有名的鸡毛店,简陋到连被褥都没有,给住店的人发一簸箕鸡毛,用鸡毛御寒取暖。
还有一种叫火房子的,在屋当间挖个坑,堆上柴火点燃,住店的人围着火坑躺一圈。
这样的地方,条件差是差了点,但便宜,一两个铜板就能住一宿,好多穷苦百姓或乞丐,想挺过苦寒的冬天,就靠这个。
有点扯远了,咱闲话不多说。
衣清泽上去叫门。
来开门的是个十五六的小伙计,看这二人样貌气质不俗,不敢怠慢,张嘴就是生意话:
“哟,二位爷快进来,就等您二位了,要不早关门了。”
一听说话,就知道是个机灵孩子,也是,每日接待的都是南来北往的客人,死心眼干不了这个。
苏淼一乐,随手赏了俩子儿,抬腿进店。
打眼一扫,屋里人不算少。
把墙那桌是一老一少,老太太满脸褶子,看着岁数挺大,说不好得有七八十了,旁边有个俊俏后生伺候着,后生背上背了个圆滚滚的包袱。
看样子是祖孙俩。
再旁边一桌,坐了五个爷们儿,带着唢呐,像是个唢呐班子。
当间一桌,是四人,虽同坐一桌,但泾渭分明,明显互不认识。
其中俩人,看打扮是跑买卖的,估计是老板带个伙计,而剩下俩,流里流气,说话不着四六,看到苏淼进来,哈喇子差点没流出来,八成是盲流子。
还有最靠里一桌,是个老和尚带个小沙弥,这就有点新鲜了,东北百姓大多供奉仙家,信佛的少,和尚在这不常见。
一共四张桌,全有人,看老太太那边还空着凳子,苏淼走过去,跟人打招呼。
老太太别看岁数大,精神挺好,脾气也随和,热情招呼苏淼坐下,又吩咐后生给俩人倒了碗水。
闲聊一阵,苏淼了解到些信息。
老太太夫家姓李,咱管她叫李奶奶,三十多年前李奶奶嫁去了外地,这次是带孙子回喇叭沟祭祖。
旁边的唢呐班子,一听老太太去喇叭沟,班主宋喜凑过来搭腔,说他们也去喇叭沟,冯老爷家办喜事,请他们去迎亲。
提到冯老爷冯归正,老太太浑浊的双眼似乎亮了亮,说她记得这么个人,她出阁时,冯家是开赌场的。
宋班主跟上一句,说人冯家早就不沾那缺德买卖了,如今,经营金矿,做的是正经生意,而且还给村里修桥铺路,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
早些年喇叭沟出了金矿,有说是冯家先发现的,也有说是山户发现被冯家霸占的,反正最后这金矿的经营权落到了冯家手里。
听到大善人仨字,苏淼忍不住笑出声,这些人真是什么都敢说,什么都信,这要搁后世,一准是电信诈骗的优质客户。
“冯老爷咱熟,他家办喜事,咱们兄弟高低得去喝两杯!”
坐在当间桌的俩盲流子,腆着脸凑过来,没话找话。
见没人搭理,扭头冲苏淼一呲牙:
“哟,大妹子长得真俊,关内来的吧,咱关外可养不出这么招人稀罕的大闺女,说说打哪来的,说不定百年前咱还是老乡呢?”
叭叭半天,人姑娘就像听狗叫,一点反应没有,只跟老太婆家长理短的闲聊,俩人脸上挂不住,一转头看到旁边的小白脸正看他们,那眼神,就像看俩傻叉?
俩人一肚子火往上顶,小子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