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蚌喷出的尸气被佛家梵音净化,衣清波怒不可遏:
“秃驴,你找死!”
“阿弥陀佛……施主,你着相了,智者知幻即离,愚者以幻为真,一念放下,万般自在。”
“我放个屁!狗屁不通的玩意儿,说给傻子听吧!”
衣清波脸上厉色一闪,接连三口舌尖血喷出,血雾飘扬落在珠蚌上。
随着他手诀急变,蚌身上已经安静下来的人脸再次扭曲,嘴一张喷出大团血红尸气。
漫天飞舞的纸人沾染上尸雾,瞬间灵性全失簌簌坠落,竟不能阻挡分毫。
衣清泽大惊,手诀变幻,身上涌出更多纸人阻挠尸气侵袭。
“衣清泽我的好大哥,我倒要看看你身上能藏多少纸人!”
衣清波苍白无血色的脸上,神情狰狞疯狂。
衣清泽看着堂弟熟悉又陌生的脸,心里阵阵绞痛,他做梦都没想到,这个打小一块长大的弟弟,对他会有这么深的恨意,理由竟然只是争宠?
太愚蠢,太可笑了!
什么长子长孙,爷爷看重,家主之位,这些东西对他来说屁都不是,他从没看在眼里,却不想因为这些闹到兄弟相残,更害了苏淼的性命。
衣清波,为你可怜的嫉妒心付出代价吧!
衣清泽双目赤红,自怀里取出一大一小俩血红纸人,在兖州鬼樊楼用过的那对“子母同心煞”。
咬破中指,以指代笔在纸人上画出一副邪异鬼脸。
“柳青出来!”
随着一声喊,无形无相的灵体,隐约显出一抹轮廓,衣清泽屈指一弹,一滴血印在柳青额头。
衣清泽以古怪手印捏住纸人,口中念念有词:
“九幽玄煞,以血引之,化为罗刹,噬血食肉……”
念毕将母煞纸人贴于柳青后背。
俄顷,柳青身上散出冲天煞气,好似鬼罗刹重现,只是少了几分戾气。
衣清泽抖手甩出“子煞”纸人,手诀一指……
轰的一声!
纸人在喷吐尸气的珠蚌间炸开,蚌壳崩碎无数,纸人化为飞灰。
啊——
骨肉惨死的悲恸在脑海炸开,柳青悲呼一声,血煞之气喷涌,向衣清波激射而去。
不好!
衣清波脸色煞白,手上法诀急变,操控尸气缠向柳青,同时高声喊道:
“八爷,快来助我!你要的东西就在那女人身上,你我联手将这些人打发了,东西归你!”
片刻,老龟刮棺材板的难听声音响起:
“姓衣的老混蛋,明明答应把东西给我,现如今,却差点要了老子的命,你衣家人说话都是放屁!”
“八爷,我若死了,你啥都得不到,你可想清楚了!”
“我想个屁的清楚,看你那怂样,就知道撑不了多久,我可不想陪你一起死。”
“帮我阻挡片刻,我自有办法!”
嗯?这家伙还有后手?
老龟纠结半晌,盼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在眼皮子底下溜走,确实不甘心……
淦了!大不了龟死鸟朝上,怕个屁啊!
它一甩巨大的鸟头,张嘴一喷,十数道水箭激射向柳青——
一阵叮叮当当,柳青身形一缓。
衣清波大喜,冲藏在水下的老龟招呼一声,让它务必顶住,他自己则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向硕大无朋的水流漩涡游去。
那里有堆积如山的尸骨。
他毫不避讳的穿过尸堆,游到漩涡当间,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几个水囊,塞子打开,一股刺鼻的血腥之气飘散开来。
衣清波眼中闪过疯狂,他处心积虑筹备这么久,终于要大功告成了。
随着水囊中猩红液体流出,浓郁的阴煞之气在水流漩涡中散开……
这几囊够年份的阴血,得自头道黑河的老蛇巢穴。
当日,他依照爷爷给的线索摸进老蛇的洞窟,跟老蛇打了一架达成协议,他留下为老蛇凝聚土之力助它凝练五行珠,老蛇则送他阴血。
本来按照他的想法,等苏淼这些人来救他杀了老蛇,他再神不知鬼不觉顺走五行珠,做那个螳螂捕蝉的黄雀。
可惜,最后未从老蛇身上寻到五行珠,也不知被谁得了去。
不过,得到阴血也足够了。
污浊的阴煞之血随着水流旋转,不过片刻便将整个漩涡侵染的一片血红,骇人的尸塔变成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