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怔住:“牛哥,你这是怎么了?”
元钧面无表情地把手里的筷子灰扬起:“没什么。”
苏棠满头雾水。
元钧起身离开了小厨房,站在小院子里一边浇着院子里的水,一边冷冷地看着苏棠在厨房忙碌的背影。
他救下这只草精,无非是为了她手里温故的丁香花梗。
那只丁香花梗上有温顾残存的元神,只要等他吸收了温故的元神,才算是真真正正地恢复了神力。
他才是帝神,温故本来就只是他分离出去的一魄而已。他早晚都要把这一魄收回来的。
只是他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来:若是这只草精到时候伤心欲绝怎么办?
伤心欲绝?
元钧嗤笑一声,她伤不伤心,关他什么事?
一只草精而已,她最好是乖乖听话,不然他就直接把她捏成碎片也无可厚非。
可不知怎的,他心底又冒出了一个想法:其实也不是非要杀她。
元钧眸光微闪,确实。
这只草精好歹对他有恩,而且做的食物也勉强能入口。反正他身边缺了个婢女,到时候不如把她带在身边,做个神侍。
神镜天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到时候他给她传点神力,让她能自由出入神镜天,已经是对她莫大的恩赐了。
元钧这般想着,嘴角忍不住上翘起来,觉得自己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等苏棠走出厨房的时候,就看到元钧正在傻乐,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
苏棠知道元钧高兴,因为她也很高兴。
她劫后余生,他重见天日,能不高兴吗?
简直就是双喜临门!
苏棠喜滋滋地跳到元钧身边,见元钧正在浇花,便好奇地问他:“这些是什么花?为何花瓣如此锋利?”
元钧瞥她一眼:“这是由上古魔兽所元神碎片所幻化的血魔花。”
见苏棠满脸迷茫的样子,元钧倒也耐心解释:“十万年前封兽之战,上古魔兽的尸身碎片几乎覆盖整个沧澜山。这些碎片都带着魔气,倘若任由他们在妖界生根,恐出祸患。”
所以为了处理这些碎片,元钧将这些碎片全都带到了神镜天,就把它们全都埋葬在自己的小院里。
没想到十万年过去,这些碎片被神镜天的黑土所孕育,长出了这么多颜色诡艳的血魔花。
苏棠津津有味地听着,直到半晌,她才回过神来,怔怔道:“你是说,这里不是妖界,而是……神镜天!”
元钧看着苏棠呆滞的样子,不屑道:“怎么,很意外吗?”
苏棠真的震惊了,想她小小草精,不就城外最卑微的一株而已,有朝一日竟然能上到神镜天,在帝神曾呆过的地方养伤!
怪不得她感到这里的神力如此充沛丰盈,而自己身体的伤竟也能恢复得如此迅速,当真是让她没想到。
苏棠真的受宠若惊,她当场就冲到了屋子里,将整个茅草屋都小心翼翼地打扫了一遍。
元钧见她如此,心底鄙视这株草精没见过世面,却又觉得这草精的反应还真是有趣。她的双眼充斥着好奇,有一种质朴的萌感。
他干脆又带着苏棠绕着整个神镜天飞了一圈。
二人坐在大大的祥云上,从小神山飞到大神山,从小神谷飞到大神谷,飞过蔓延的平原,飞过小神湖和大神湖。
最后二人飞到了神镜天的尽头,漫天漫天毫无尽头的无数银河星辰,在他们身边散发着神秘幽冷的光,没有尽头,没有边境。
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
苏棠从未见过这般美丽的景致,她的眉眼亮得出奇,拉着元钧的衣袖不断高声指着远处哪颗星星最亮;哪颗星星最美。
元钧坐在他身边,静静地看着她,却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自己眼底已有一丝似水的柔光。
直到苏棠玩累了,困顿得眼睛都睁不开了,元钧才带她回了茅草屋。
只是这茅草屋只有一间寝房,自然是要给元钧休息的,苏棠自己在耳房打着简陋的地铺,可没等她的地铺摆好,院子里的上空,已经多了两只黑色灯笼。
长得和当初在苏棠灵台内的那两只一模一样。
灯笼一号和灯笼二号。
元钧已经躺在了灯笼二号的床榻上,他懒懒道:“快睡吧。”
苏棠笑得弯起眼,也闪身回了灯笼一号,入睡去了。
苏棠就这么在帝神的茅草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