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时辰后,她回到了神镜天的小院。
她一边喝着茶,一边坐在水缸边,和玉瑶大眼瞪小眼。
玉瑶始终在生苏棠的气,她冷冷道:“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苏棠道:“我翻了《神明志》,下个月就是帝神的生辰日了,是不是?”
玉瑶嘲讽道:“你根本就不了解帝神,帝神从来都不过生辰的。”
苏棠挑眉:“真的?”
玉瑶翘着下巴:“那是自然。之前每一年生辰,天帝都会派人送点礼物来,可帝神一次都没有收过。今年也不会例外。”
苏棠扶着下巴,一副思考做派,也不知她在想些什么。
玉瑶又嘲讽了她几句,可苏棠理都不理她了,转身就走。
气得玉瑶破口大骂,只可惜再怎么骂,也没人理她。
可半个时辰后,苏棠却又回到了她面前。
苏棠笑眯眯的,诱惑道:“你想不想从水缸里出来?”
玉瑶一怔:“真的可以吗?”
“当然啦。”苏棠笑着说,“只是,你要帮我一个忙,”
玉瑶有些防备:“什么忙?”
苏棠道:“把我的仙籍交给我。”
玉瑶有些得意地哼了一声:“我就知道,你肯定还要回来求我。”
苏棠确实得求她。
玉瑶虽然告诉了她仙籍的存放位置,可前几日苏棠回流玉殿取了,却发现书架后的暗格有一层结界,就算苏棠看到了自己的仙籍,却也取不出来。
还是得玉瑶本人走一趟。
苏棠道:“我会向帝神求情,解开你的自由。”
玉瑶转了转眼,一口应下。
苏棠无声地挑唇凉笑,转身去厨房准备晚膳去了。
等到天色将暗,苏棠备好了晚膳,元钧也回来了。
等到饭后,苏棠又去了元钧的房内。
暖黄光照下,元钧在看书,苏棠则在一旁刺绣。
绣撑上的织线流光溢彩,特别漂亮。元钧瞥了一眼,说道:“金缕丝?”
苏棠双眸亮晶晶地看着他:“帝神认识?”
元钧当然认识。
他活了这么多年,什么东西没见过?
苏棠有些美滋滋的:“这是我去彩织殿求来的,彩蝶可好了,给了我好多金缕丝呢。”
金缕丝十分珍贵,之前苏棠在流玉殿的时候,就算玉瑶多么受宠,可每年能给到的金缕丝,也只够刺绣一方锦帕。
只见绣撑上织着兰花,素雅高洁,透着孤傲。
元钧收回眼,继续看着手中书:“极寒地太寒,日后少去。”
苏棠刺绣的手陡然顿住。
她心底猛得一沉,下意识道:“你如何知道的?”
元钧又看向她,淡淡道:“我在你体内下了追踪术。”
苏棠浑身发凉:“你监视我?”
元钧低笑:“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危。倘若你遇到危险,我也好第一时间赶去救你。”
追踪术不但时刻能察觉到她去了哪里,若是苏棠遇到危险,他也能第一时间感受到。
苏棠脸色很是难看,她双眸黑漆漆地看着他,不明白明明眼前这个人明明和温故长得一模一样,可性子竟能如此天壤之别。
是啊,温故是温故,元钧是元钧。
温故已经死了,消逝在天地间了。就算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又如何能相互混淆呢?
她垂下眼眸,继续刺绣着尚未绣完的兰花,可双眸却忍不住濡湿。
她深呼吸,努力平静道:“金缕丝虽好,可需要放在极寒地冻上一冻,如此丝线才会足够韧性。”
元钧“嗯”了声:“日后少去。”
苏棠手中的兰花,是如何都绣不下去了,她径直闪身出了元钧的灯笼二号,回到了自己的寝房里。
她趴在床上,把头埋在被子里,觉得心底有些发闷。
她脑中乱得厉害,一会儿觉得自己好艰难,一会儿又觉得自己真是可笑。
元钧对她下追踪术,她何必要这么伤心?难道她真的把他当做温故了?
她恨恨地想着,等她做完了这件事,她就带着自己的仙籍离开,再也不回这该死的仙界神界了,到时候她还是回小别村,整日守着温故的陵墓,这也算是另一种长相厮守了。
苏棠自我安慰了一通,总算舍得把脑袋从被子里钻出来。却发现身旁早已站着一道倚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