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收了心,连忙朝着前方的府邸飞身而去,她闪身到门口,却见巫东方跌跌撞撞正从门口狼狈而出。
苏棠一怔,连忙伸手扶住他,沉声道:“云紫去救你了,你见到她了吗?”
巫东方看着面前的女子,瞳孔猛缩,下意识道:“你是……苏兄?”
明明五官颇为相似,可眼前的女子却冰肌玉骨,十分清冷,竟是绝色得比天上的仙子还要耀眼。
巫东方的心底几乎是猛得漏跳了一拍,让他忍不住微红了脸颊。
苏棠依旧沉声:“你见到云紫了吗?”
巫东方终于回神,他指向后院:“在后——”
话音未落,苏棠一个闪身已冲到了后院。
可等她赶到后院时,便见那个赵峰主摆了一个诡异的阵法,正不断吸收着阵眼中的人的精气,常西月和云紫的脸色已经越来越惨白,几乎已是丧命。
还有。
苏棠猛地抬头看向阵法的头顶,她分明感受到了阿沁的气息,阿沁一定也被困在这个阵法里!
她一个闪身直直地飞向赵峰主,对他挥出了七八分的昭雪灵术,几乎是眨眼之间,赵峰主整个人被冰封,随即裂成了碎片。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这么丧了命。
赵峰主一死,这个阵法瞬间消失。常西月和云紫瘫软倒在了地上,脸色已是青紫,全是死气。而一只兔子瞬间从空中掉落,落在地上时,瞬间变成了人身的阿沁。
阿沁脸色有些苍白,她哀怨得抚过浑身上下酸痛的肌肉,咒骂道:“这该死的小人!竟用这种邪术来困住我,吸我的精气!”
可苏棠现在没有空闲理会阿沁,她冲到云紫身边将她抱在怀中,哑声道:“云紫,你、你还好吗?”
她一边说,一边不断往云紫的体内输入灵气。
云紫瞳孔几乎溃散,她想说话,可嘴边却忍不住弥漫出许多鲜血。她紧紧握住苏棠的手,哽咽道:“苏姐姐……谢谢你。”
云紫嘴边笑了起来,她渐渐闭上眼去,只有握着苏棠的手,始终不肯放开。
苏棠双眼不断滚落泪珠,酸涩几乎填满她的心底。
她知道她在谢她什么。从小到大都没有人关心过她,她过得这样痛苦,根本没有得到过任何真心。
所以她才会把偶然经过她人生的苏棠,几乎当成了自己的救世主。
苏棠更紧地回握住云紫的手腕,一字一句道:“我会替你报仇,还你一个清白。”
像是执念得到了回应,云紫终于舍得松开紧握的手,魂归故里。
苏棠有些麻木地抱起云紫,抱着她站起身,一步一步朝门口走去。阿沁见状,急忙跟了上去。
阿沁跟在她身边,小声道:“刚刚我看得可清楚了,是那个常西月让她进入阵法,把巫东方代替出来的。”
站在一旁的巫东方脸色有些许赧然,但依旧镇定:“我是赵国太子,我不能死。我要对臣民负责。”
却不知这话是说给自己听,还是为了解释给苏棠听。
苏棠漠然地看了他一眼,便继续朝外走去。
倘若他真的要对臣民负责,难道云紫就不算是他的臣民吗?还是云紫太过卑贱,所以他可以如此坦然地让云紫代替他去送死呢。
明明这个人,是云紫最喜欢的人啊。
被最喜欢的人送去当替死鬼,她该有多难受啊。
明明巫东方的术法,比云紫精进这么多;明明他们可以再坚持一会,坚持到她赶来,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惨剧。
苏棠心底弥漫出细细密密的痛意,她想起那一日,她抱着温故的尸体也是这样一步一步走着,也是这般孤立无援,没有人愿意帮她一把,没有人愿意对她哪怕说上一句安慰的话。
就像海上的孤岛,孤立无援。
苏棠迷茫又悲切,心底甚至难以自持涌出一股恨意来,她恨身边人一个个消失,她恨自己力量太弱,保护不了身边的人。
温故是这样,玉瑶是这样,现在的云紫也是这样。
她抱着云紫的遗体,飞身出了莲花楼,一路往南飞去,直到在藏经山寻了个风水宝地,才终于舍得停下,为云紫入土下葬。
她为她立了个坟冢,点了三根香,香徐徐燃起,引魂魄入土为安。
阿沁始终在一旁陪着她,直到苏棠都忙完了,这才小声道:“苏棠,我们接下来去哪?”
苏棠沉思片刻:“回莲花楼。”
阿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