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神色茫然，不断地深呼吸。
过了不知多久，他才开口道：
“我……我该怎么办？”
桑尼吞了一口口水，艰难地开口道：
“下命令，有序退出近江，只守住最近我们大本营‘布鲁克林’区的堂口，最大化……最大化保存这次的行动成果。”
谁都知道，这是一句自欺欺人的话，枪手会面临崩裂，只拿了不到五分之一的近江，何来成果一言？
“这……”迈克似乎已经失了心神。
桑尼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扶起迈克：
“振作，克里昂一家，全部看的都是你。保住自身，我们还能再来。”
迈克手颤动着握起通讯器：
“枪手会……有序退出近江，守住……守住最近‘布鲁克林’区的几个堂口。”
这句话似乎耗尽了他的所有力量，一下子又摔了下去。
……
啪！
一套朱红色的古董紫砂壶全碎在地上，压在茶桌上的玻璃片已经全部崩裂，鲜血沿着桌子角流到地面上，蜿蜒前进。
太子基双目瞪大，呼吸极重，像是要吃人一样。
他的双手捏着粉碎的玻璃，鲜血一刻不停地从他手中流出。
杨艮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此刻也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神色凝重，连呼吸都不敢加重。
丧钟虽然目无表情，但他的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太子基。
“洪老鬼……凤七……”太子基咬牙切齿，双瞳中泛出源自修罗地狱一样的气息。
“哪里来这么好的手段……”
啪！
又碎一个金黄色的成化斗彩瓷。
他的呼吸越来越重，间歇却越来越大，差一点就要翻白眼晕厥过去。
丧钟见状，踏前了两步，一手掐着太子基的虎口，一手按着他的人中，将两道绵绵不绝的气息运送过去。
过了近几分钟，太子基的脸色才算缓和过来，缓缓问道：
“现在……什么情况？”
杨艮递过平板电脑：
“枪手会完了，瞬时大乱，自己人打自己人的，都一大堆，大好局面全部废了。”
杨艮说这话时，尽量保持了语气的平静与客观，他知道太子基不能再受刺激了。
寻常人输两把游戏，输两盘棋，都得气三天。眼前的人，数年筹谋，一朝散尽，一道气上不来，就那么交代过去，也不是不可能的。
太子基脸色惨白，呼吸却逐渐平缓了过来。
“继续说。”
“近江联盟的人，本来知道盟主身死，大多都自觉地心生退意。”杨艮顿了顿，“但那条新闻一出，竟又都有效地重新聚集在一起。收复丢掉的堂口是没有余力了，但近苍天崛边缘的那一大片区域，现在固若金汤，稳如泰山。”
太子基甩开了按着他人中的丧钟的手，指了指远处的一个未破的茶杯。
杨艮立马心领神会，将那个茶杯递了过去。
太子基喘着细气，逼着自己喝了一口热茶：
“那两边呢？来的是什么人？”
杨艮一愣，这个问题他答不上来。
丧钟接口道：
“洪老鬼的‘白刃人’，凤七的‘离恨剑’，是下足重本了，显然是有万全准备的。”
“动态如何？”
“来势猛，攻势猛，章法稳。”丧钟说道，“各占了近江近五分之一的地盘，凤七的位置最佳，那边的产业，最值钱。”
太子基沉吟了片刻。
两口热茶下肚，脸上已经恢复了血色。
“要不要去查一下是谁拍了那个录像，又是谁放出来的？”杨艮问道。
太子基摇了摇头：
“这个问题，自然很重要，但现在，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没有再理会杨艮，抬起头看向丧钟：
“我们的人呢？是不是随时准备好了。”
丧钟这次罕见地慢了半拍，但也是目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很好。”太子基放下茶杯，看向面前的全息地图，“我要不到的东西，你们也别想要。”
“计划b，洗地。”
“我要近江区，成为真真正正的，修罗战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