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洞外已经感觉得冰寒至极了,这洞口被融开了之后,隆正桐更是感受到从那深渊传来的寒气的极不自然。
侯旭此时已经换好了厚袍子,也很没问什么很自然地替隆正桐也披上了一件,之后就埋头地捆着两条悬钩绳,一头卡在绝对结实的巨槐树上,另一台则拴在两人的腰上。
侯旭出发的时候,看起来明明是轻装上阵,一身轻松的,但这入墓的过程一开始,道具就一件接一件地往外掏,像是没有底似的。
他走到冰洞口,看了一眼,颤巍巍地说道:
“桐哥,我们要顺着那道残破失修的栈道滑下去,虽然已经不能走了,但那里曾经是修陵人走过的地方,有什么手段,我反而看得出来。”
“好。”隆正桐已经跟了上去。
侯旭又看了洞内一眼:
“实话实说了……这种……这种悬空陵……我是绝不敢胡乱往下看的,不然在空中吓晕过去都有可能。”他顿了顿,“以往这种情况,我都肯定不是一个人下去的,所以……等下我最多就只能观察眼前,身边的微细之处,至于周遭的环境,桐哥你可要多留心了。”
“好。”
两人都深吸了一口气,扣上蝴蝶扣后,一起沿着左侧的天梯一步一步地往下踩,动作颇有节奏,如同舞蹈一样。
侯旭口中默念着数字,每下几步路,就散出一只纸鹤,照得一路通明。
纸鹤缓缓下坠,也越发将下方的环境照得清晰。
隆正桐洞察力本来就明敏过人,借着这点点的亮光,逐渐就看清了这洞下的奇观。
这座如倒悬在峭壁上的宫殿,实则是围绕着冰花散开的中心而修建的,这才导致从洞外开,只能看到这红墙碧瓦的一个角落。
长绳不断下伸,两人的脚终于是踩到了宫殿的瓦片上。
身旁的侯旭像是惊魂未定的松了一口气,这往下踩了几乎一百多米,整个过程侯旭就差慌得也闭上眼睛了,此时看得出来脚已经软了,没有法子地靠在隆正桐身上。
下来的时候就发现的事情,此刻看得更是一清二楚。
七八只闪着白光的纸鹤飘在空中,这一座冰穹中的宫殿,竟是陡峭着近四五十度垂直靠在峭壁的边缘。而这边缘是一个更为巨大,更为壮观的巨洞。宫殿直入巨洞内部,最里面的情况因为冰花的关系看得并不清楚。这巨大的冰花,与这宫殿如同有意一般完全贴合在一起。
而隆正桐二人,所站的瓦顶是其中最外面一层架空‘大殿’的屋顶,檐头的飞檐都是朝凤龙头,屋脊两边是镇宅的鸱吻,黄瓦红梁,霸气侧漏。
毕竟是长年行走在这地下墓穴的,眼前这奇景,很快就使本来已经吓得脸色苍白无力的侯旭恢复过血色来,嘴角止不住露出笑容:
“这多少年了……这等气势的墓陵,依然难见啊……”
两人矗立在这瓦顶,一眼看过去,如同立在那紫禁之巅一样。
此处气息独特,虽被这独特的冰层隔开了一大半,却依然能感觉到那内部的内息之规整,威力之庞大。
隆正桐本想着扳下一块瓦片,往里头看去,却发现这瓦片全给蓝冰层冻成了一大块,强扳说不定会造成塌方。
“这边!”
虽然依然高度不低,但连侯旭此刻也按耐不住了,再起挂起了一条勾绳,顺着飞檐的龙头,小心翼翼地往下爬去。
隆正桐看得底下已经看得清地,自然就是一个轻身偏偏落地,踩到了这洞内冰宫的正门。
门廊,是类似一个祭祀台的地方。铺在架空层的地面,是青白的云石。云石上结了一层千年寒冰,隆正桐浑身散发着热息,踩上去嘎嘣作响。
毫无疑问,这里是当年修建进入山洞的起始点,连着接上外沿的云梯,形成栈道。而现在栈道,已经被毁得一干二净了。
站在此地,眺望头顶的冰穹。
微弱的阳光在冰缝中撒了进来,灰尘在阳光
石板地的右边,是一片漆黑的万丈深渊,左边的石道上,是九只雕着纹路,结着冰屑的青铜鼎。
每个鼎上,竟然还各冻住了一根手臂长的长象。
侯旭走前去,看了鼎的纹路一眼,若有所思:
“按这鼎的风格,似乎与这【罗刹海】时代的物饰,都有相当大年份的差距。”他又用一根小棒沾了沾炉灰,“这种灰化异常程度散出来的气息,仿佛就像……”
“就好像不是人。”隆正桐接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