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的声音低语一句“原来如此”,随后他告诉林安。
“那两个巨大神只是有名字的,在我们的语言里,男性是磐骨,女性是伊蜗。”
“磐骨、伊蜗?”
林安用土语念了一遍,自动地翻译成了中文。
不是吧……
盘古,女娲?!
土语没有n的发音,林安只能确定第一个词汇明显就是盘古,第二个是否就是女娲还要等进一步的了解。
怪不得扎伊展示的幻境中,那些神只唱得歌谣让林安觉得熟悉,又是什么开天辟地,又是什么泥水救人,总有种华夏洪荒、上古神话的错觉。
,!
无论如何,现在不是纠结为什么南洲也有盘古女娲的时候,林安竖起耳朵,因为那些神只开始了一段奇异的表演。
清朗幽冥的光芒中,鬼魂和神只同时开口,他们的歌声互相交织,开始共鸣,一步步地汇聚成气势恢弘的大合唱。
一场谜一样的音乐会,歌舞升腾,林安看见了众灵头一次主动向他靠近,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围找过来,环绕在他的身边,越聚越多,形成一个层层叠叠的怪诞之圈。
文明和历史创造了传承。
传承又创造了思想。
思想创造了行动。
行动又创造了生命。
有生命的地方,就有光明。
找到了光明,就找到了神秘的不朽。
众灵的歌声在林安的耳边回荡,他隐隐感觉到一个单词逐渐成型。
在南洲神话中,许多知识是靠灵境、鬼魂或祖先托梦获得,有点像鹰国本土神灵的异象,只是它们具象化到某一个人或一个群体。
林安竖起耳朵,倾听声音,不敢怠慢。
同时到来的是纷乱的记忆,一段影子奔袭而过,教堂四壁是过去发生之事的倒影,无论痛苦亦或者欢乐。
这是斯坦尼斯拉斯?瓦布拉孔贝牧师的记忆?
幽光闪烁,生者和死者的梦随风飘荡。
雨林依然夜不能寐,一棵棵树挣扎哀嚎,逃避着烈焰的吞噬。
明天,有些人将变成孤独的幽魂。
但终有一天,其中的一部分将跨越横在命运之前的大山,在混沌之外看到一个新世界。
在那里,阳光永存,宁静常在。
“间接奇迹。”
这就是林安第一次掌握的“提灯女神”词汇。
咀嚼着来自“柯默思”的语言,林安兴奋不已。
第一次掌握母星的发音,不需要扎伊多做解释,他天生就明白该怎么使用它。
比起经过人类解读、分析、重构的神秘术,林安发现他更容易理解纯粹的“提灯女神”概念。
间接奇迹,共有两种语境。
一是林安作为中介人,先听一方的祈祷,随后将其告诉第三方让他们去做,在他们完成的途中会发生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帮助他们完成第一方的请求。
二是他人作为中介人向林安祈祷,转述第三方的愿望,当他实现此事时,同样会发生一件帮助他完成目标的事情。
然而林安刚想念出这个词汇,喉咙却哑了,声音卡在嘴边,说不出去。
怎么回事?
“你的理解力超乎我的想象,这也许是你流淌的另一半入侵者血脉作祟。”扎伊再度出声,“但你还差一点微不足道的基础。”
“基础?”林安疑惑道。
“别老摆出忧心忡忡的样子,不然你怎么当一个比我更好的守护者。”扎伊的语气忽然不耐烦了,“你还没有无法挽回的劣迹,你的眼睛还没有瞎。”
“大爷,你回来了?”
“说了多少遍——你大爷的,谁是你大爷!”
抛下这句话,扎伊爆发出一阵放肆又莫名其妙的哈哈大笑,冲向前方,毫不犹豫地投身进了圣人和先知的车队。
以前的扎伊总是在鬼魂的低语里挣扎,但他保持“我是扎伊”的认知,尽力避免陷入疯狂,这次他却加入了他们,是否意味着他想放弃“木匠”的最后一丝存在?
林安的瞳孔一缩。
听起来像主动提升污染值的自暴自弃,然而对于“幻想家”介质的【影中人】而言,彻底放弃尘世的自我,投身冥府,反倒是一种驾驭神秘的方式。
尽管代价是失去辨识能力,被“柯默思”吞噬。
幻想家的梦永远没有在现实世界实现的机会,他们只能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