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的三角孔隙,螺旋图案的盾牌浮现。
灼热的刺痛爬上每位圣徒的小腿,他们像在滚烫的水中跋涉,下意识远离了中心的林安,四面盾牌环绕后者的周身。
四张古老的面容的壁画接连从盾牌上一一闪过,过去的遗像胶卷般闪过,化作林安记忆中的风景。
本杜卡——一种疾速飞翔的鸟儿在雨林间来回疾冲,窄窄的影子化作一条船,航行于流淌的库巴河,穿行于枣椰树林投下的阴影,它飞到篝火旁,和部落人一同歌舞祭祀。
野猫犹如液态的阴影,走入姆班布卡,老渔夫将盛着饵料的水桶摆在四周,好似举办宴饮;卖货的女人用鲜艳的布头裹着脑袋,互相编头发,充盈着积极的生命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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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头鹰召唤亡者之灵,母亲扑倒在覆盖着她们孩子的土堆上,手膝并用地爬行,似想要将座座坟堆上的尘土吃尽,战争的火焰燃烧又熄灭,坦克压着土路,带来休止的讯息。
最终是钢筋水泥的城市,墙面覆盖着抹不去的政治涂鸦,它们无声呐喊,犹如流动的熔岩,直到绿色数据在金萨沙国会大厦升起,雕像碎裂,涂鸦消弭,人们期待和平到来。
【向心力】,“守护神”神格给予林安的词汇。
他侧耳倾听,盾牌中的虚影亦在歌唱,但它们太轻太轻,没法打破天使唱诗班施加给阿比尚城的魔咒。
十字架霸占天空,挥之不去的永恒日食。
他转向那些被祭坛画天使和圣徒,后者顶着一张油画般的脸窃窃私语,
雅各布的融合程度比林安更高,向心力无法抵消他的词汇,只能“化解”一部分效果。
末了,一名天使走出。
“上帝保佑!可惜他生得迟了些。像他这样勇敢进取的男子汉,如果在古代,是会做出一番事业来的!他可以是海外总督,或是别的大人物,例如迪奥戈·康。”
迪奥戈·康,第一个发现库巴河的西洲人,他在河口处立了个柱子,刻着王室的盾形徽章和铭文:人类诞生第6681年暨救主诞生第1482年,葡国国王若昂二世找到了这块土地。
而后这个石柱成了贩卖奴隶的重要集市,每年有多人被送到新世界。
林安皱眉,不仅是觉得没有一个南洲人愿意听到这个名字,还因为祭坛画出现了一阵重叠的晃动和错位。
更多的虚影加入合唱,他们双手合十。
“但他总能另辟蹊径!他的工厂给当地人民带来安全和稳定的工作,冻结了国王的财富,捐赠给更仁慈、善良和虔诚的事业,他创造的奇迹甚至超过了达·席尔瓦君。”
敢情在歌颂红罂粟商会的“丰功伟业”。
林安听懂了歌词大意。
这些没有面孔的人影代表了雅各布的信徒,他们既有高高在上的帝国残梦,认为自己仍是规则的制定者,又迫于文明人的道德,认为该以和平、理性、合法的办法继续剥削旧日的殖民地。
于是他们用“神的旨意”做了完美的借口,一场长达千年的耶路撒冷征途。
雅各布的神格立于这种信念,他是后世对于全能之神傲慢、排外和复仇一面的集大成者。
与此同时,林安发现当雅各布咏念词汇时,他脱离了正常人的状态,进入某种无法控制的、游离疏远、几近无个体感情波动的境界。
此刻他被集体信仰淹没,私欲消失殆尽。
林安思考之际,天使将旋律拉回最初的颂歌。
“天赐福音,带来舒适与喜悦。”
音节落下,密密麻麻的人影围住林安,形成圆圈,声波向内传递,让人难以忍受。
“咔咔咔、咔咔咔……”
四面盾牌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弱声响。
重影的晃动剧烈,林安使劲眨眼,刹那间,圣洁的场景转变。
诺亚方舟般的大船从浩瀚的海面驶来,那艘船长着纯白的翅膀,像小刀一样闪闪发光。
上面的人走下船只,押来了用绳子绑成一串的奴隶,塞进低矮的船舱内。
船舱散发着臭味,恐惧、愤怒、腹泻和死亡的味道,热病、疯狂和仇恨的味道。
开船时的甲板颠簸,有时大雨从通气口浇在奴隶脸上,有时烈日高挂,晒得他们的五官因干燥而龟裂。
他们很快高烧不退,水手们掰开他们的嘴,强行灌下酸橙汁。
然而,情况越来越糟糕,水手只得将奴隶从船侧抛进大海,带着些许暖意的大西洋海浪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