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身材丰腴,不高不矮,圆盘脸,胜在比一般人白净,所以穿着那样鲜艳的玫红色加草绿色,也没有让人想要狠狠闭眼的冲动。
“你一天闲得打屁,家务不收拾,张瘸子回来不打你难道打我?你们厨下的粗瓷碗还够张瘸子摔不?这又要去买新的了吧?”
柳媒婆一出马,跟点燃的木柴似的,烧得噼里啪啦的。
叶惜儿偷偷捂嘴,这还真有些像嘴里含了鞭炮。
张大婶被这一句话刺地心口疼,指着柳媒婆连说好几个你。
柳媒婆却没空搭理她,转头就换了一张春风拂面的笑脸看向站在一边的魏子骞。
“女婿来了?快快快,快进门,饭菜都烧好了。”
“哟,还带这么多东西,这一路上没累着你吧。”
“快,惜儿,帮着拎进屋。”
柳媒婆的嘴,快得马车都赶不上。
旁人简直插不上嘴。
不过,叶惜儿悄悄松了一口气,忽略她好呀,最好是一直把她当空气。
叶惜儿跟在后面进了院子,环视一圈,发现比现在魏家住的院子还要大还要好。
光是房屋都多了几间。
看来这个家的光景真的不错,不是富户那也是小康之家。
柳媒婆热情地招呼魏子骞进堂屋坐下,烤烤火盆,喝杯热茶缓和一下。
室内果真比室外暖和许多,一踏进来就感觉到一阵热气扑面。
没人搭理叶惜儿,她也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
挑了一个看起来比较顺眼的茶杯,茶水冒出缕缕热气,送到嘴边还没挨着嘴唇,就被柳媒婆一巴掌拍在后背,茶水险些晃荡出来。
“你去看你爹回来没?这个死人,叫他今日早些关门早些关门,耳朵似被泥水灌住了,听不到人言。”
叶惜儿眨巴眨巴眼睛,瞬间有些怔愣住了,这这
还从没有人这样不客气地使唤她,更遑论对她动手动脚。
这样的状况,她头一次见,有些懵懵地看向柳媒婆。
“愣着干什么?快去!”
叶惜儿被吼得一激灵,反应过来,嚯地一下站起来,重重撂下茶杯。
小脸一板,谁也别劝!
她家高高在上的老祖宗都没有这样对她大呼小叫的,只会心肝肉的给她塞珠宝玉镯。
“怎的?还使唤不动你了?别以为嫁人了就有人撑腰,就可以不听老娘使唤了。”
“岳母,我去吧。”
魏子骞看了半晌戏,他觉得自己再不开口,这两人能打起来。
打起来他还得拉架。
他站起来就往外走,出了堂屋,回头一看,里面柳媒婆已经伸出了手往他那个新婚妻子身上招呼了。
魏子骞琥珀色的瞳仁里划过一丝意外,这还真上手啊?
这家人
还挺一言难尽?
他突然想到,若是他给出一纸和离书,这彪悍的岳母会不会提着扫帚打上门?
叶惜儿被柳媒婆追着围着桌子转圈,她觉得自己头发都快炸起来了。
有生之年,还没碰到过如此地狱级的对付场面。
活到这么大,没有人敢动她一根汗毛,她从来没遇到过有动手的人。
撞上这个原身的娘,嘴里有鞭炮的柳媒婆。
她的骄傲,她的毒舌,她的自信从容,她的恣意妄为,她的张扬跋扈,她的嚣张气焰,她的难缠作精,好像通通都不管用了,全部集体失灵。
“娘,别打了,我今日回门。我嫁人了,你不能再这样随便打我,我相公会笑话我的!”
叶惜儿边跑边喊,花容失色。
“死丫头,嫁了人性子还变了?我跟你说,你休想跳出我的手掌心。”
谁来告诉她,这世界上还能有这样的长辈?
叶惜儿欲哭无泪,相比之下,她天下第一讨人厌的弟弟都可爱了许多。
柳媒婆跑累了,停下来喘气,眼睛瞪得老大,活像是要吃了叶惜儿这个如蒲柳般娇弱的小白花。
“娘,您这是又在干什么?就不能消停一日?”
“今日是三妹回门,要教训她也得等过了今日再说。”
门外走进来一个抱着奶娃娃的年轻妇人,相貌与柳媒婆有六分像,圆盘脸,菩萨眉,阎王嘴。
这是柳媒婆的二女儿,叶惜儿的二姐,叶玉儿。
她是叶家三姐妹中最像柳媒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