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铁。”声音依旧粗犷难听。
凭借这个辣耳朵的声音和这张难以直视的脸。
叶惜儿总算想起这人是谁了。
这不就是那日来魏家讨债的打手吗?
她还用了他的生辰八字吓唬他。
人走到了近前,马铁身高马大,长得凶神恶煞,脸上却挤出笑容。
赔笑道:“小姑奶奶,您来城北做什么?”
叶惜儿抬眼扫了他一眼,又快速移开视线。
“你站远些。”
熏到她了。
马铁笑呵呵地退后几步。
“小姑奶奶”
“小什么姑奶奶?多难听。”
“那叫您叶姑娘?”
叶惜儿想着这次来城北的目的,不自觉挺了挺背脊,清了清嗓子,故作轻飘飘道:“你可以叫我叶媒婆。”
马铁睁大了双眼,看着她自信满满的脸庞,毫不掩饰惊讶道:“你是媒婆?你才多大?”
他们县里的媒婆都是一些老菜梆子。
“怎么?我就不能是媒婆了?”叶惜儿不屑搭理他,拐了个弯往前走。
马铁几步跟上,谄媚道:“能,能!小叶媒婆,您还真厉害,我还以为您是会算命的神婆。没想到还是拉姻缘促好事的月老。”
“月老可不敢当,那是咱们祖师爷。”叶惜儿略微不悦,纠正他道。
“好,好,祖师爷。”
“小叶媒婆,您帮我看看,我这命格上次您说我会何时闭眼?”
马铁紧跟在前方女子的身后,语气小心翼翼。
“你别跟着我那么近!”叶惜儿侧头嫌弃道。
走了几步,她突然停下步子,抱着手臂,慢悠悠道:“你真想知道?”
“真想,真想!”马铁使劲点着大脑袋。
“那你先与我说说,这锦宁县,有多少个媒婆?”
从小耳濡目染,她也多少知道一点。
要想踏进一个新的领域,得先了解了解里面的行情。
马铁游走在三教九流,市井小巷,这些东西自然不在话下,信手拈来道:“锦宁县大大小小的媒婆具体有多少个不清楚,但最有名的那几个我知道。”
“城西的周徐二人,城东的余元二人,还有城北的钱冯二人。”
叶惜儿思索道:“你的意思是说,这几个人分别只在东西北城活动?少有跨城区的?”
“跨是能跨,但她们行内好似自有规矩,都有主要的说媒范围。谁会把城西的富裕人家说到城北这清灰冷灶的地界来?”马铁对这方面不是很懂,有些懊恼。
怎么不问他赌坊收债的问题,那他铁定最在行。
“槐树巷怎么走?”她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马铁机灵地笑道:“我知道,我给您带路?”
“不用,我自己去。”
马铁老实地指了路,又犹犹豫豫地张了张嘴。
整个大块头看起来颇为滑稽。
叶惜儿是个说话算话的人,她笑得高深莫测,仿佛真是个能掐会算的高人,指点道:“你的命格显示你会死于一场血光之灾。”
最后她给出建议道:“你还是辞去你那份打手的行当吧。”
说完,不理会他呆鹅般的表情,转身走了。
说媒
叶惜儿找到槐树巷,在巷子口观望了两下。
发现这里比魏家住的石榴巷要破旧繁杂许多。
巷子狭窄幽长,东西堆放杂乱,地面垃圾乱扔,还有坑坑洼洼的污水泥坑,好多人家都不关门闭户。
房屋的砖瓦也很陈旧,长满了青苔。
叶惜儿闭了闭眼,啧啧两声。
这要她如何下脚?
叶惜儿徘徊了一盏茶的时间,才试探着迈步了一小步。
被前面的脏污泥垢生生拖慢了脚步。
她走得小心翼翼,死死盯着脚下的路,完美避开所有的坑洼与垃圾。
叶惜儿心里一松,站定左右看看。
锁定了前面的一户人家。
巷子里的味道实在是不怎么好闻,她捏着鼻尖继续往前走。
好容易走到了目的地,站在了那家人的门前。
她打量了几眼,发现这户人家的门前这片区域要干净许多,好似特意打扫过。
木门也不似其他人家那样敞开着。
叶惜儿上前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