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两人水生火热。
一个气得险些晕厥,一个吓得魂飞魄散。
叶惜儿说话直插人心窝子。
杨氏捂着胸口直喘气,眼睛死死盯着门框,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些话是她刚过门的儿媳说出来的。
魏香巧魂魄归不了位,方才经历了什么?
这是她的嫂子?怎的比她哥还厉害?!
她哥都不敢这样与娘说话。
这嫂子的性子实在是实在是从未见过。
——
傍晚,太阳西沉。
光线慢慢变淡变暗,一天很快就要结束。
魏子骞这日回来,难得被叫进了魏母的房间。
他还没来得及洗去一身的灰尘疲惫就站在了杨氏的面前。
杨氏面无表情,目光沉沉,见他进来,不自觉皱起眉道:“怎的弄成这幅样子?”
魏子骞低头一扫,灰迹斑斑,眼里划过一丝嘲讽。
码头做苦力还想维持一身的体面?
“娘,有事?”
“你那个媳妇,你得管管。”杨氏坐在圈椅里,端端正正。
在昏暗的光线下,脸上的神情显得愈加严肃。
魏子骞意外的抬眸:“她怎么了?”
“小镇来的就是小镇来的,一点规矩教养也没有。”
“她要做媒婆,整日出去走街串巷的说媒,成什么样子?”
“我不让她做,她还与我顶嘴,眼里没有尊卑,对着我好一顿的骂。”
杨氏的眼神像把刀,直直地看向魏子骞:“这是你的媳妇,该管教还得管教,否则我们魏家容不下这样的儿媳。”
魏子骞如一桩木头,站得笔直且沉默。
全不似以前的散漫和懒散。
吊儿郎当的骨头仿佛一下子给掰直了。
“她要做什么我管不着。”
静默半晌,魏子骞还是觉得有必要与母亲说清楚。
“您若是看不惯,可以让我写一封和离书。”
“以后她的事不必再找我说。”
魏子骞丢下这一句,动了动僵硬疼痛的脚,转身出了门。
他去了厨房打水洗漱,往厢房那边看了一眼。
今日倒是还亮着灯。
洗漱完走到西厢房,在门口停顿几息,刚准备推门进去。
正房那边东屋的门开了一条缝,传来一声极轻的喊声:“哥”。
魏香巧像做贼一般,躲在房间门后边向她哥招手,示意他过去。
魏子骞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我就想跟你说一下,白日娘和嫂子吵起来了,嫂子可厉害了。”她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但奇异的带着一股向往之情。
“我也不知道两人谁有理,就是嫂子要出去说媒,娘不让,说不能抛头露面。”
“嫂子不依,说这是她的自由,还有让娘闲得没事就管管这个摇摇摇摇欲坠的家,还让她把那二百两还了。”
魏香巧在惨淡的月光下觑着她哥的神色,虽看不太真切,她却越说越说不下去了,总觉得她哥好像很累?
但她纠结了许久,还是决定这事应该给她哥说一下,免得他哥什么都不知道就去和嫂子吵架。
她家现在这般困难,娶个嫂子不容易。
“好了,我说完了,约莫就是这样。哥,你别跟嫂子吵架啊,早些休息。”
魏香巧关上了那条门缝,催促他去休息,她家现在可全靠她哥赚钱养家。
魏子骞心情复杂的同时又有些好笑。
他没想到他娘说的好一顿骂,眼里没有尊卑的具体情况是这样的。
那女子的性子这样凶悍?
魏子骞心下带着这样的疑惑进了西厢房。
你让让
进了屋,就见那个凶悍的女子在油灯下握着毛笔划拉着什么。
瓷白的脸庞被黄色的光晕染上一层羊脂玉般的蜜色。
听见推门的动静,女子头也不抬。
魏子骞悄默声息地走到床边,脱了鞋上床,正要躺下睡觉。
女子却突然出声打破了这个冬日寂静的夜晚。
“魏子骞,你明日给我弄一张书桌放在这里,没有书桌太不方便了。”
魏子骞抬眼看去,说话提要求的女子依旧没抬头。
是什么让她求人都说得这般随意,这般自信又理所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