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清醒了。
她踢踏着布鞋,把整个人摔在床上。
还是床上舒服!
魏子骞见她横七竖八地趴在被子上,嘴角抽了抽。
“魏子骞,我跟你说,今日我去高家,高家人太热情了。”
脸埋在被子里的叶惜儿声音有些闷。
“怪不得都说媒婆到哪儿都受欢迎,今日我算是见识到了。”
“他们留我下来吃饭,可我不想在别人家里吃饭。一个桌上都是陌生人,我不喜欢。”
“想拒绝还不成,中午我都没吃饱。”
她翻转过身,爬进被窝,团了团蓬松的枕头。
看着他问:“你看见院子里种的山茶花了吗?那是我从高家拿回来的,也是我种下去的。”
叶惜儿一脸八卦:“你知道吗?你别看高家是杀猪匠,都是粗人。你绝对想不到,他们家还种着好多花。整个小院好看着呢。”
见魏子骞上来了,她还扒拉着他的胳膊,脸凑过去小声道:“我觉得这对能成。”
“明日男女方就会见面,我看他俩八成都能看对眼。”
“你怎的知道?”
女子凑得这么近,他有些不适应,略微往旁边退了退。
“当然是以我的专业判断出来的。”叶惜儿向他飞了一个得意的眼神。
其实主要是通过她那玄之又玄的直觉。
沉浸在好事将近喜悦中的女子却不知,她那一眼杀伤力有多大。
桃花眼媚态横生,水光潋滟,她自以为随意的一眼,却是浑然不自知的半媚半嗔,勾魂摄魄。
魏子骞眼眸一滞。
美人他见得多,府城和县城的几大青楼他都溜达过。
各大有名的花魁,富家小姐,他也接触过。
其中不乏容貌不俗之辈,妖娆的,端庄的,清丽脱俗的。
也有比叶惜儿容貌更好的。
却没有人像她这样矛盾的。
魏子骞总感觉她身上带着一堆自相矛盾的特质。
相貌美艳,像个尤物,勾人的桃花眼里却时常流露出一些滑稽的情绪,令人啼笑皆非。
性子张扬跋扈,嚣张又娇气,像个高高在上的贵女,却又能为了得到一块肉而兴奋得意。
魏子骞觉得,这不像是一个小镇上就能养出来的女子。
他暂时看不透,索性这与他没什么干系。
定了定神,魏子骞拉过被子躺下来,闭上眼睛准备入睡。
叶惜儿还在幻想,若是她拿到了第一笔谢媒银,要去买些什么犒劳犒劳自己。
转眼就见男人已经睡下了。
她撇了撇嘴,反正买什么都不会给这个人用的。
叶惜儿故意推了推他:“你还没熄灯,你后上来的,懂不懂规矩啊?”
魏子骞就不耐烦她这一点,只要能占一点理,就能对你颐指气使。
不对,这人兴许还不如他想的那般善良。
很大的可能是,就算这人不占理,也能黑白颠倒,理直气壮。
他默了默,睁开了眼皮,下床去吹了灯。
摸黑上了床,那人又起幺蛾子:“你睡过去点,碰到我了。”
魏子骞很想告诉这个气焰嚣张的女子,她每晚睡着后都会主动扒拉着他的手不放。
甩都甩不开。
——
锦宁县城北,方宛春家。
叶惜儿在院子里站着,冷得直跺脚,今日给人一种要下雪的错觉。
寒流乱蹿,比昨日冷了一倍。
她今早出门时,发觉冷空气直割脸,都有些不想出去了,窝在被窝里多暖和。
“方姑娘,你快点,你这样就够好看了,等下迟到了。”
叶惜儿喊完,突然一愣。
这台词,怎么有点像之前她催舍友上课时的话。
时过境迁,现下竟然是用来催姑娘去相亲。
这诡异的程度,真的不要太离谱?!
她这个身份,是彻底的转变了!
“快好了,要不你进屋里来?帮我选选衣裳?”
叶惜儿把手放在耳朵上捂着:“我觉得第一次见你穿的那件蓝色袄子就不错,你快点,好像要下雪了。”
她望着天上白茫茫的一片,再次催促道。
方宛春走出来,果真穿着那件蓝色袄子。
她扯了扯衣角,担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