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啥做的。
梁也停住脚步,嘴叼着烟往回转,右手扯开左手的手套,“手套都戴上了,说明啥,好学生?说明已经好差不多了。”
“呢,这儿,结痂了看见没?谢谢啊,thank you——谢谢英语是这么说吧?总之不用你担心了啊,拜拜。”
说完他直接扭头走了。
后边没有再传来脚步声,梁也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大雪天,一个瘦弱的男生孤零零站在那里。
感觉是有些可怜。
烟的苦涩浸到喉头,梁也紧紧锁着眉,忍着没咳出来。
他能救好学生一次,但不能救他一辈子。没办法,他不喜欢男孩儿,也注定只能过循规蹈矩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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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也回到家。
——不能算是家,只是一个小卖店。他的真正家在距离哈尔滨百来公里外的一个村子里,六年前搬出来之后再没回去过。
“妈。”他跟母亲孙娴打招呼,然后顺手拿起她腿上的账本,“月底了,该算账了吧。”
孙娴招呼他:“哎对,你快算算,妈都算半天了,总感觉算不明白。”
“成,我看看啊。”他应着。
他小时候在村里没正经念过书,数学课的老师自己支支吾吾也讲不明白,他也愣是没听懂半句。但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他在课堂上学不会的数学,梁家小卖店都教会他了。
如今密密麻麻好多页的账单,他只看几眼,再笔算确认一遍,就能算好。孙娴夸他算得真快,可是算得快有什么用呢,没钱读书,这辈子也就只能算这些玩意儿了。
孙娴看他停笔了,问:“算好啦?亏了多少?”
“妈,你咋这悲观呢,没亏,赚得比上个月还多些。”他把账本合上,手一甩,潇洒地扔抽屉里,“等我毕业了还能赚更多,到时候我再开几个分店,招几个小工,让你享福,成不?”
孙娴沉默了一会儿,重重叹了口气,然后拉过他的左手。
“梁也,爸妈都对不起你……”孙娴目光落在他左手的伤疤上,“你这次又是为你哪个同学打架啊?”
又来了,梁也心想。
“没谁,哥们儿多了去了,男孩儿打架不是常事儿么,你别瞎担心,啊。”
他定定看着孙娴的裤腿,看到里边空荡荡的样子,想到母亲度过的操劳又苦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