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发生得太快,梁也和杨今也没反应过来,愣愣地对视了一眼。
孙娴却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径自滚着轮椅往厨房去,“你俩傻站着干啥呢,快来帮我包饺子啊。”
两人赶紧往厨房去,一边包饺子心里一边打鼓,以为孙娴要说些什么语重心长的话。
结果这个年过完了,他们都要走了,孙娴也没说一句别的。
年初七,两人最后陪孙娴吃了一餐午饭,拎着行李出门,跟孙娴说再见,上了车。
车窗都摇上来关了,车子都点火准备开走了,孙娴突然转着轮椅上前,又把车窗敲开了。
一个红包被放在杨今的手上。
这三年孙娴都会给他俩红包,是父母给孩子的意思,不是什么别的。今年除夕时也已经给过。
杨今以为孙娴糊涂了,忙还给她:“阿姨,三十儿的时候您已经给过啦。”
孙娴没看他,别着眼把红包往车里推,有些别扭,“阿姨老了,总有一天会走的,往后啊,你们还是要多照顾和帮衬彼此。赶紧走吧,别惦记我,好好儿的,啊。”
梁也和杨今还想再说点儿什么,可是孙娴已经转着轮椅往回走了。
冬天的雪落在她的背上,她没有用手拍掉,任凭更多的雪覆盖在身上。像是坚持了许久传统礼俗的土地,终于愿意裹上她曾以为自己一生都无法接受的银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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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上海后不久,梁也和杨今收到澳门方面的消息,说田金来在监狱里和人斗殴,受很严重的重伤,紧急送医治疗,可能小命不保,即使救回来也大多半身不遂。
本来因为内地和澳门刑事诉讼程序的问题,想要追诉当年田金来在哈尔滨的抢劫行为,需要等到田金来在澳门服刑完毕,杨今和梁也还十分遗憾,此刻接到这个消息,心里痛快不少。
果然恶人自有天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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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时,一次公司的股东大会,杨今和梁也一起回到澳门。杨今作为股东出席会议,梁也则是前去汇报分公司近几年开拓大陆市场的情况。
这三年梁也工作很拼命,加之他确实有做生意的天赋,子公司被他运营得很好,创收颇丰,受到公司许多股东和高层的褒奖,升职加薪应当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两人笑盈盈走出办公楼,本打算去圣母山上看看夜景,却没想到在门口碰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看到柳枝桂带着她八岁的儿子出现在眼前时,杨今脸瞬间冷下来。
梁也看到了,立刻揽着杨今的腰,带他往停车场走。
柳枝桂带着孩子追上来,拦在他面前:“杨今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呢?你弟弟才八岁!你把你爸的钱都拿走了,你当时说过,如果我想要他的钱,我就要听你的,到头来呢?他的钱你一份都不给我!每个月就盼着你打那点儿钱过来,是,我欠你的……可是你弟弟他一个孩子他欠你什么了?”
“他每天都问我哥哥去哪里了,为什么哥哥不回来看他。孩子还小,需要关爱,他是你亲弟弟,你就不能——”
“我为什么这么狠心?”杨今停下脚步,缓缓开口打断她,“这个问题我也想问你。”
“我也是你的儿子,你对他能那么好,能知道他需要关爱,为什么当年对我这么狠心?”他冷静地看着柳枝桂,“就因为我不是‘真正的儿子’,是吗?”
柳枝桂刚要开口说话,杨今就轻轻垂眸,朝梁也伸出手。
梁也意会,与他十指紧扣。
杨今漫不经心地扶了扶眼镜,微笑道:“对了妈妈,还没给你和弟弟介绍,这位是我的爱人。”
柳枝桂惊叫一声,立刻捂住小孩子的眼睛,疯了一般,连拖带拽地把小孩子拉走。
小孩子还在问为什么哥哥和一个男的在拉手,柳枝桂扬起手甩了小孩子一巴掌,说他如果再问这种问题就把他的腿打断。
杨今本想再看几眼这滑稽场面,却没想到立刻就被梁也拽走了。
梁也走得很急,一把将他拽到停车场,塞进车后座,关门,锁门,压上来的动作一气呵成。
他们的车停在一个昏暗的角落,光也无法窥探今夜澳门最放纵的接吻,偶尔驶过的车发出声音,掩盖了他们车后座里隐秘的呼吸声和水声。
“你真带劲儿。”梁也边吻边夸他。
杨今顺从地仰起颈给他,任他造作,但是想到梁也居然会因为他怼人起 反 应,突然很想笑。
然后就被那只带着陈年疤痕的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