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明风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太可耻了,怎么会有人想着自己推开的人做这种事。
水流冲走了那些旖旎的痕迹,他闭着眼站在花洒下,长发一缕一缕的柔顺的搭在肩头,身形单薄,如一根细瘦的竹。
邹越航躺了一会儿就醒了,起来没见到何明风,刘真他们也不在楼下,他绕了一圈又回来了,边给何明风打电话边一间间门敲过去。
最后在赵燕以前的房间里找到人。
他敲了两下浴室门:“他俩呢?”
何明风没有注意到有人来了,他刚干完坏事,吓得一抖,把藏在镜子后面的沐浴乳摔在地上。
“我怎么知道,你打个电话问问不就行了。”
淡蓝色的乳液倒在地上,浴室中被小苍兰的香气挤满,玻璃门后的影子离开了,花洒将乳液冲成泡沫。
这间房里干干净净一点日用品都没有,他找了半天在镜子后面的柜子里找到了赵燕多买的沐浴乳,他不想用,又嫌回自己房间再洗一遍麻烦。
正犹豫不决时邹越航就来了,沐浴液倒了出来,何明风没有捡起来就这样一直流着,脚下都是泡沫。
他还没做什么,整个人都要被这个味道腌入味,心里烦了一分钟,最终还是将就着把自己洗干净。
只要一想起赵燕,哪里都是他的影子。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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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博:谢陵瑯
宋汝和刘真去买了花来送给何明风。
他说:“多漂亮的花瓶啊,空放着可惜了。”
花瓶漂亮吗?何明风甚少注意,怀里抱着一大捧粉色的大花惠兰,听到宋汝这么说,他像是才将花瓶带回来细细打量。
屋子里的花瓶是一套的,彩绘的玻璃是新中式的风格,有轻盈的燕子,灵动的蝴蝶,飘逸的柳枝……每一只的图案不尽相同。
许久没用,何明风也没有收起来,花瓶积了薄薄一层灰,之前这些东西都是赵燕打理的。
要说瓶子,何明风不过是出了一份钱,怪不得赵燕没有带走,而他早就把这种东西忽略,像是它们本该出现在这个房子里一般,在他不知不觉中完全融入他的生活。
“谢谢。”他喉头干涩,将玄关的花瓶拿出来洗干净,装好清水把花放了进去。
大花惠兰开了一个月,谢了后邹越航又买了别的花来,他总是买玫瑰放在家里,一多就显得很俗。
邹越航翻了个白眼:“你倒是记得买啊。”
何明风一直记得,说不上是不想还是不敢,仿佛只要他做了和赵燕一样的事就是认输,他不去理会邹越航说的话,只管收拾自己的院子。
他决定要去找赵燕是个很突然的决定,但绝不是凭空出现。
在确定何明风精神确实稳定后,邹越航搬到了其他的房间去住,也没有每时每刻都守着他,对后面的稍微放下一点心。
杂物间有块地方漏雨,差点把里面的东西都淹了,何明风搭着梯子上去查看的时候手机掉了下来,屏幕摔得粉碎,怎么按都开不了。
手机里存的资料太多,买个新手机也只能应急两天,送到手机店去修第二天就拿到了。
彼时他正在检查里面的东西有没有少,胡乱点几下不知怎么的就点开了他隐藏的相册,在看到内容之后,他的手指悬在屏幕上迟迟没有动过。
里面全是赵燕,一千多张照片,他惊讶自己什么时候给他排了那么多,下意识想要关掉退出去,可他已经太久没有再看到过这个人了,他没有胆量点开赵燕的朋友圈,害怕自己看到会后悔。
其实快要后悔了,相册里的赵燕大多都是笑着的,看向镜头的那一部分,是在透过镜头看后面的人。
何明风的心颤了一颤,里面塞了好多好多的柠檬,酸得牙疼。
他眼眶发热,除去爱人的角色,赵燕还是他的哥哥,这个世界上唯一还和他有着联系的亲人,可在他把赵燕推开的那一刻,连同着把哥哥也推开了。
脑海中有个声音在蛊惑着他:你不想你的哥哥吗?不想见见他吗?
虚伪的,牵强的借口,在点开相册的一瞬间,何明风的思念如洪水,势不可挡地冲破他给自己设立的“要保持距离”的阀门。
他慢慢的滑动着,保持着靠在床上的姿势,坐得腰背发疼,肩胛骨抵在床头快要没有知觉。
一段视频猝不及防跳进他的眼眸,是他和赵燕的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