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志喊“师傅小心!”扑过来要挡箭,但距离远来不及。高全赶紧一低头,“铛”的一声射到了头盔上。
他不为所动,又大喝一声:“垫步,刺!”“跃退!”对方又倒下一片,学员们还是只有几个被刺中胳膊,由于戴着护臂,问题不大。指挥使还想继续射高全,被五娘一箭射来,急躲时正中右肩。
高全第三次大喊:“垫步,刺!”对面已经有很多人扔下长矛跑了。他索性不再喊“跃退”,而是大喊一声:“指挥使死了,冲啊!”学员们立刻发起排山倒海一般的冲锋,官军本来就乱糟糟的阵型立刻崩溃。
这边亲兵们拖起受伤的指挥使,直接把他抱到马上,然后拥着掉头就跑。失陷主将,他们都是要被问斩的,于是见到战事不利,亲兵往往会裹挟主将逃跑,当然主将多半也是半推半就。
宋军已经十三年没有打仗了,这指挥使不过因为是顾家官宦子弟,读书又不行,好舞枪弄棒,就被安排从军,很快就被提起来,平时就跟周围的土匪玩些猫捉老鼠的游戏。
因为能策马狂奔,还能开一石的弓,这在士族出身的军官中已经算是“武艺高强”了,他自己也以名将自诩。
这次本以为高贼狼狈逃窜,又被一帮能征惯战的土匪伏击,自己过来肯定是瓮中捉鳖十拿九稳。听说二贼携带上百万两银子,本来还都以为发个大财,没想到居然差点把命丢了。
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任由亲兵拥着他往后狂奔,背上中了几箭都没有感觉。其他的官兵,本来战意就不足,看见指挥使跑了,就撒丫子乱跑,被高全等人一路追杀。
官兵们本来就走了很长的路,又被张河他们带着跑了半个时辰,已经很累了。遇到伏击后,靠着肾上腺素的分泌勉强打了一阵,很快就体力不济,怀里又揣着钱,早就不想打了。
现在他们只是靠依靠求生的欲望,在向来路狂奔,不断地有人被打倒,还有很多干脆跪在地上投降。
抗金军几乎是打疯了,一直追杀到官军的营盘。那里早就被丢弃,官军溃不成军,继续往金坛县城逃去。有些人还要追,高喊要打下金坛县城,被高全硬叫住。
民壮和新兵在打顺风仗的时候往往会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他们那边追杀得过瘾,王有志这边却出了问题。
一个土匪头目收容了一些溃散的土匪,有的是他原来的部下,有的不是,反正乱糟糟的看到远处有一帮人,像是同行,就跑去了,都被他顺势收编。他们正在歇息,惊魂未定,听见山谷里传来一阵巨响,然后喊杀声不断。
这个头目想起大当家说过联系了官兵,心想这是官兵杀到了,二虎相争,自己捞便宜的时候到了!于是就带着这一帮溃匪摸了过去。
王有志和钱钧一直在高坡上看两军争斗,看到有抵抗坚决的大股官兵,就派人去支援,组织弓箭手进行打击;看到有的班排在战场上找不到敌人,到处乱跑,就派人领到有大股官兵的地方。
虽然俩人手忙脚乱,也不沉着,但总是有人指挥,兵力使用比官兵各自为战强的多。
看到官兵已经溃败,他们正坐下来休息,一边安排人打扫战场。忽然就听见有人喊小心,接着几根羽箭射来,背后一阵呐喊,五六十个土匪杀了过来。
王有志傻眼了,周围大多是妇孺,还有二十来个年龄小的学员。好在他经的战斗场面也多了,不至于手足无措,赶紧指挥大家隐蔽,一边吹哨、摇旗报警。
钱钧这时候发挥了作用,他紧张劲已经过去了,现在正在亢奋,马上组织学员们放箭。好在辎重都放在这边,有很多大车和独轮车,大家都躲在后面,只有几个妇女被射被射伤的。不过因为距离已经很近了,学员们放了两箭后,土匪就冲了上来。
钱钧大叫:“列阵!”少年军校低级学员们习惯性地排成两队,手持长矛站在车仗后面。王有志大喊:“背后就是我们的娘亲姊妹,拼了!”他也亲自拿了一根长矛站在第二排,王小弟赶紧举着长矛站在他旁边。阿姐说了,要寸步不离王大哥。
土匪们都是手持大刀或朴刀,拿着长矛爬山不方便,逃跑更不方便,早就扔了。有的土匪试图绕过车阵,更多的直接跳上去,还有的试图从车辆中间挤过去。
钱钧大喊:“右刺,杀!”学员们习惯性地右手发力,向对面土匪左侧刺去,有几个学员甚至是闭着眼刺出去的。但面前的土匪顿时倒了十来个。他们甚至连盾牌都拿,面对一丈多长的长矛,毫无反击能力。
有一个悍匪用很别扭的姿势砍开刺向他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