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宗正殿内,气氛凝重如山,连空气都因压抑的灵气流转而变得滞涩。大殿上方,掌教端坐于主位,面色沉如水。两侧则是五峰的首座长老,此时神色各异,但无一例外,眉宇间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沉思。代掌教的陨落,加之之前的客卿长老的遇害这等大事,纵然是这些久不问世事的长老,也不能继续安心闭关修炼。这也是百余年来,五峰长老首次齐聚一堂。
青木峰首座时南初,脸色木然如常,目光却如一汪古井,深不见底;玉泉峰的言青倒是悠然自若,眼神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而炽炎峰的冉天放,浑身隐隐散发出一股炽热的灵压,双目炯炯有神,不断在弟子中扫视;金霞峰的张岱俞则眉头微蹙,显然有些心事;至于黄石峰的程无崖,面无表情,让人看不透心思。而在众长老之间,还有一个空位,空荡荡地悬在那,原本应是客卿长老赵天雄的位置,但如今已物是人非。
大殿下方,列队站立的是各峰的亲传弟子与代长老。他们虽一言不发,却都能感受到自上而下的压迫感,心中涌动着不同的情绪,有的焦虑,有的疑惑,而更多的则是难以言喻的隐隐恐惧。最前方的担架上,一名弟子全身被严实包裹,伤痕累累,脸色惨白,呼吸微弱,正是赵磊。他的身体似被打碎重铸,尽管以灵丹续命,依旧命悬一线,只剩一口气在维持。
“杀害同门,本是重罪,但他为父报仇心切,情有可原。”玉泉峰的言青率先开口,声音冷静而淡然,似乎试图为此事留出一丝转圜余地。
“可萧云峥根本不是他的杀父仇人!”金霞峰的张岱俞立刻反驳,语气带着几分锋利。
“就算不是,萧云峥也脱不了干系!光是勾结魔教一事,便已足够将他治罪!”炽炎峰的冉天放冷哼一声。
“跑的跑,死的死,如今人证俱无,你们爱怎么说就怎么是了呗。”张岱俞毫不退让,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张岱俞!你金霞峰与萧云峥的关系,宗内谁人不知?可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想为他开脱?”冉天放怒声道,灵压微微外放,气氛顿时变得更为紧张。
“证据?呵,在哪儿呢?赵天雄不过是寻到一些蛛丝马迹去查探此事,可是结果如何我们谁也不知。你们倒好,凭几句从邪教那儿传出来的流言蜚语,就在此怀疑自家弟子!”张岱俞冷笑连连,眼中透着一丝不屑。
“若心中无鬼,那叶枫为何不敢露面?难道还怕我们不能给他证明自己的机会?”冉天放步步紧逼道。
“好了!好了!都一把年纪了,还在掌教师兄与自家弟子面前争执不休,这成何体统!”青木峰的时南初突然开口说道。
“依我看,当务之急,还是考虑如何善后。”黄石峰的程无崖沉声道,他一直沉默寡言,此刻开口却如重锤击地,打破了僵局。“如今流言四起,先是弟子弑杀长老,接着长老之子又杀代掌教……如此传扬出去,我玄天宗还有何颜面位列仙道十门?”
此言一出,大殿内的气氛骤然变得更加沉重,众长老相顾无言。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无形的压迫,每个人心中都明白,事情若再不妥善解决,玄天宗将面临前所未有的名誉危机。
“罢了!”掌教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目光在众人之间缓缓扫过,带着几分疲惫与无奈。“萧云峥虽是我亲传弟子,但……实力不济,最终陨落于天劫,怨不得他人。”他语气一顿,沉默片刻后又继续道:“赵天雄与赵磊父子,误闯禁地,一死一伤,也是天命使然。宗门上下自会妥善安置赵磊,确保他余生无忧。此事到此为止,就这么传下去吧。”
“是,掌教!”众长老与弟子齐声行礼,面色肃然,不敢多言。
掌教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正当场面将要平息之时,玉泉峰的言青突然站了出来,拱手说道:“掌教,如今萧云峥陨落,我们自然理解您痛失亲传弟子的悲痛之情,但玄天宗代掌教一职不可久空,还是应尽早推选一人以为宗门分忧。”
掌教眉头微皱,目光扫向下方的弟子,沉声道:“我已无心再议此事。你们之中,可有谁愿担此重任?”
掌教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退下,然而玉泉峰的言青突然站了出来,拱手说道:“掌教,如今萧云峥陨落,我们自然理解您痛失亲传弟子的悲痛之情,但玄天宗代掌教一职不可久空,还是应尽早推选一人以为宗门分忧。”
话音一落,大殿内顿时陷入一片静默。每位长老心中皆有自己的倾向,但此时此刻,谁也不敢贸然开口推荐自己门下的弟子,免得引来闲话。冉天放扫视众人一圈,见无人发言,便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