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才会知道我拉二胡吗?”
“嗯,第一场预选赛,选手们在后台候场的时候,我就看见你了。”
楚倾眠靠在钢琴边上,笑着回忆道:
“当时我已经参加过好多次比赛了,但这种大杂烩,什么乐器都有的还是头一回。所以有点紧张,我就在那边偷偷观察我的对手们!
我看到一个男生,气质非常好,一看就知道是个劲敌”
原来如此,从这时候就默默把自己当假想敌了啊。
苏成意扬了扬眉毛,示意她继续说。
“你那是什么得意的表情,你以为我说的是你吗!”
楚倾眠斜了他一眼。
“人家是拉大提琴的好不?
我正在思考假如遇到他该怎么处理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戴着盲人墨镜的家伙坐在角落,垮着一副苦瓜脸,就差在面前摆个碗了。对,那才是你!”
苏成意一下被噎住。
楚倾眠这样一说,他有点想起来了。
可能是因为预选赛他拉的曲目是《二泉映月》吧,造型上模仿了一下阿炳。
当时评委们都被他戴着墨镜的冷酷表情逗得哈哈大笑。
乐动人心这个节目不像其他少儿比赛那样主要走鼓励和亲切的风格,而是很注重专业度的。
评委们一向也比较严肃,很少有这种绷不住笑的情况。
苏成意现在想起来也还是很感谢那副墨镜。
因为那是他头一回参加这种比赛,观众和评委审视的目光让他非常非常紧张。
好在有墨镜在,所以他全程都是闭着眼睛完成的。
也许正因为如此,真的拉出了原作那种盲人艺术的感觉来。
“我当时还以为你很快就会被淘汰!没想到你和我一样一路晋级到了决赛,那位大提琴同学预选赛就被刷下去了。”
明明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楚倾眠却记得非常清楚。
“我决赛选的曲子是李斯特的《钟》,哇我真的练了很久很久这首。”
苏成意点了点头,李斯特的曲子都很适合炫技,是比赛时最好用的那种类型。
乐动人心的决赛是全场投票的,除了评委,现场观众的票也很重要。
如果弹巴赫或者莫扎特的话,外行人可能就听不出来什么门道。
“我弹完下场的时候,老师眉开眼笑地跟我说稳了稳了,我也觉得稳了!
因为看评委都还挺满意的嘛,我就没急着去后台,想在旁边看看,因为以前都没看过其他选手的表演。
好家伙,结果你都没等主持人请你,抱着二胡就上去了。我看到你的表情,很想把预选赛的墨镜框你脸上。因为实在太臭屁了。”
在楚倾眠绘声绘色的描述下,苏成意已经差不多找回了尘封的记忆。
如果说他当时的表情看上去很拽的话,那也只会是因为他太紧张了,五官无处安放。
“然后你就拉了一曲《汉宫秋月》。天啊,我头一回知道二胡居然这么能好听。虽然当时很不想承认,但我听完就知道我的第一名没了。”
确实。
苏成意本来一表演完就想溜走,被冲上台的主持人一把按住,站在原地听评委花式夸奖了二十分钟。
最后也是没什么意外地拿下了第一名。
“那可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得第二名!多少是有一点点不服气啦!”
苏成意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那现在习惯了吧。”
楚倾眠瞪了他一眼,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而且你还不来领奖,所有人都在找你,最后我发现你躲在后台看毛毛虫排队我真无语啦!”
楚倾眠想到自己当时非常礼貌地去叫他领奖,甚至还压下坏心情,努力扯出了一个和善的笑容。
可恶的苏成意转过头来,却是一副“我在干正事为什么要打扰我”“你哪位啊”“好烦”的表情,现在还是气得牙痒痒!
“当时科学课上刚学了毛毛虫效应,听说它们会盲目跟随走在前面的毛毛虫,我好奇是不是真的。”
苏成意认真地解释道。
“反正当时我就觉得,这个人,是个呆子。我怎么能被呆子打败呢!得找回场子来才行!”
说到这里,楚倾眠深深地叹了口气。
一切的孽缘都开始于她这时候咽不下去的那口气。
从那以后她积极参加各项乐器